思過崖巔,云霧繚繞。
陸青望著崖下云海,腦海中卻回蕩著臨行前寧中則溫軟的話語。
“青兒,你也知道,咱們華山派至今只有靈珊一個女弟子,師娘平素實在孤單。能否讓劉菁和非煙兩位姑娘陪陪我?武功方面你盡管放心,你師娘教人的本事還是有的。”
想到這里,陸青無奈地搖了搖頭。
同樣是想將劉菁、曲非煙留在身邊,師娘這理由,可比師父岳不群那套“封建禮教”的說辭,讓人沒法拒絕得多。
也罷,反正他本就只打算教兩人武功,并沒打算做什么男女之事。或許劉正風、甚至曲洋曾暗中期許過他與她們的未來,但對陸青而言,眼下還是修仙之事更為重要。
世間修仙之說雖然大都為假,但保持元陽,卻是一大顯學,不可不察。
所以,在看清修仙之路前,陸青打算保持元陽不泄,為自己留足選擇的余地。若是將來好不容易覓得入道之法,卻因元陽已失卡在門外,那才是追悔莫及。
拋開雜念,陸青不再多想,轉身盤膝坐于崖邊青石上。
他緩緩閉上雙眼,周身氣息漸沉,兩道白氣自鼻孔緩緩涌出,升騰至頭頂后凝聚不散,宛如一團輕盈的白霧,在青崖上若隱若現。
“三師弟,你這練的是什么功夫?竟能生出這般異象?”一個略帶慵懶的聲音突然傳來,打破了崖上的寧靜。
聞聲,陸青卻未理會,依舊專注于調息吐納。
那人見陸青不應,卻也不惱,只覺得有些無趣,轉身踱回思過崖上的小屋,取出一小壺酒,坐在門檻上自斟自飲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陸青頭頂的白霧漸漸變淡,細看之下,竟是被他以鼻孔緩緩吸回體內。待最后一縷白霧消散,陸青才緩緩睜開雙眼,眸中閃過一絲清亮,隨即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
“大師兄,你再這么整日飲酒,怕是遲早連劍都握不穩。到時候別說繼承華山,小師妹怕是也要把你踹了。”陸青轉過身,看向門檻上的那人,語氣平淡卻帶著幾分提點。
方才與陸青搭話的人竟是令狐沖。
說來也是奇怪,按原著小說的內容,令狐沖被罰來思過崖面壁,是因救儀琳時言語失當、與青城派沖突,又被人撞見逛妓院,數罪并罰的結果。可如今田伯光已被陸青斬殺,令狐沖少了許多“罪過”,按說不該再被罰來這里才對。
那邊,令狐沖聽了陸青的話,卻是撓了撓頭,有些底氣不足地反駁:“三師弟,讓為兄像你那樣苦哈哈地練功,我可受不了。再說……小師妹才不會踹我呢!”
說最后那句話的時候,令狐沖的聲音越來越小。
顯然,連他自己對自己的話都沒多少信心。
“隨你。”陸青淡淡道。
令狐沖要做什么,與他本無太多關聯,今日提點一句,已是盡了師兄弟的情誼。若想讓他再多說些,除非令狐沖能拿出他感興趣的武學來換。
只可惜,現在的令狐沖手里可沒有能入他眼的東西。
“不過啊,師父師娘確實讓我多跟師弟你學學。”出乎陸青意料,令狐沖突然話鋒一轉,放下酒壺,躍躍欲試起來了,“不如咱們切磋一番?我也想見識見識,師弟你那能斬殺田伯光的本事!”
陸青看了令狐沖一眼,沉默片刻后,緩緩點頭:“來吧。”
說實話,以令狐沖的武功,根本不配與陸青“切磋”,說是被陸青指點還貼切些。
不過陸青也明白,岳不群與寧中則這次“罰”令狐沖來思過崖,恐怕也存著讓他“打擊”一下這位心浮氣躁的大弟子的心思吧。
“好嘞!”令狐沖卻不知道這些彎彎繞繞,只為與師弟好好比試一番而開心著,興沖沖地拔出長劍,擺出華山劍法的起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