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陸青送劉菁回到劉府時,終究還是對上了劉正風那復雜的神色。
你這頭“不懷好意”的野豬,究竟何時把我家水靈靈的小白菜給拱了?
當然,劉正風不會說這般直白的大白話。
他只是神色沉沉地看向陸青,緩聲道:“賢侄,菁兒尚在待字閨中,實在不宜與你這般把臂同游、形影不離。若賢侄當真對她有心,還請日后與你師父岳師兄商議,再請他來與師叔我一敘。”
面對劉正風的話,陸青并未反駁,只是恭敬躬身行了一禮,應道:“師叔放心,師侄省得。”
見他這般懂事,劉正風不由暗暗松了口氣。可一旁的劉菁早已面紅如血,聲如蚊訥:“父親您誤會了!女兒只是盡地主之誼,陪陸師兄四處逛逛罷了。”
“你這丫頭……”劉正風無奈地看向女兒,語氣里帶著幾分嚴肅,“難道不知男女大防?怎能如此隨意與外男相處?”
這一下,劉菁更急了,臉頰紅得幾乎要滴血,卻不知該如何解釋,只能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師叔,依師侄看,這卻是您的不是了。”好在此時,陸青適時開口。
甚至,他其實一直等著這一刻。
“賢侄?”劉正風神色一凝。
難不成,你想要我加菁兒無名無分跟著你?想著,劉正風的神色就危險起來。
“師叔,師妹生性剛烈,乃是有大勇之人,你卻用男女大防這等俗禮束縛,未免不美。”陸青道。
“師侄,你的意思是?”劉正風一怔。
他是真沒料到,陸青開口竟是為了這件事。在劉正風心中,“禮之于正國也,猶衡之于輕重也,繩墨之于曲直也,規矩之于方圓也”乃是顛撲不破的真理,卻從未想過,堂堂“禮”,竟會被人以“俗禮”相稱。
可陸青絲毫不在意他的驚訝。事實上,他本就沒打算和劉正風爭論什么封建禮教。他真正想與劉正風說的是另一件事。
“師叔,俗禮不必守,有些連俗禮都稱不上的默契,就更不要去守了。而且,即使你守了,旁人也未必會守。”陸青道。
“師侄,你到底想說什么?”劉正風眼神一瞇,察覺出陸青話中有話。
“師叔,您一心想金盆洗手,從此遠離正魔之爭,可您真覺得,這江湖是非,能這么容易就撇得干凈嗎?您身上握著這么大的‘把柄’,咱們那位左盟主若是抓不住,怕是也坐不上這盟主之位了。”陸青淡淡道。
“啵!”
話音未落,雙掌交擊聲就充斥了庭院。
勁風驟然卷起,院中的枯葉被這股氣勁裹著,在半空盤旋飛舞,久久無法落地。
竟是劉正風突然出手,而陸青竟似早有準備,好整以暇地接住了劉正風的鐵掌。
“好內力!好功夫!”與陸青相持不過一瞬,劉正風便主動后退出兩步,望著陸青,忍不住長嘆一聲:“岳師兄當真是得了個好傳人。照此勢頭,恐怕未來百年之內,五岳劍派,都要以你華山為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