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這里是盛夏的西湖。
陸青租了一艘烏篷小舟,慢悠悠泛于湖心。
為防任我行暗中搞鬼,他直接回絕了對方邀約的梅莊,改選此處相見。相較于方圓幾里荒無人煙的梅莊,游人絡(luò)繹的西湖湖心,多少能讓心懷不軌之人有所顧忌。
當(dāng)然,江湖人動手從不論場合,哪怕是皇宮大內(nèi)也敢刀劍相向,但對陸青而言,只要不被大規(guī)模火器圍困,或是被堵在無路可退的絕地,便沒什么可怕的。
西湖這種地方就比較安全。
湖面開闊無遮無攔,于陸青這等高手而言與曠野無異,絕算不上絕地;這時代的火器本就簡陋,在西湖這種水域環(huán)境更難形成規(guī)模殺傷,就是相對適合在水域使用的,著名的“水底雷”,也還要等四十年才會出現(xiàn)呢。
最重要的是,他雇人給任我行送信的時間已經(jīng)是今天上午,可約見的時間卻是今天午時。等任我行接到信,就算馬不停蹄從梅莊趕來這湖心,也未必能及時趕到,根本沒多余的時間調(diào)動火器。
更何況,日月神教是否有火器、有多少,都還很難說。
甚至,即便有也沒關(guān)系,東方不敗再不管事,也絕不會讓這等殺器輕易落入任我行手中。
“陸少俠,好自在啊!”
一聲豪放的大喊越過寬闊的水域,打斷了陸青的思緒。
他循聲望去,只見一艘快船正破浪而來。船頭立著一道黑衣身影,氣勢霸道桀驁,正是任我行。
不過,少俠?
陸青挑了挑眉,心中暗忖,這老家伙轉(zhuǎn)性了?先前可沒這么客氣。
“陸兄,好久不見。”這時,一道悅耳的女聲傳來,卻是任盈盈。
她身著一襲白衣,俏生生立于任我行身側(cè)。
陸青瞬間了然,怪不得任我行態(tài)度驟變,原來是有你在旁。
這是想在女兒面前,裝出一副溫文爾雅的好人模樣?嘿,也不掂量掂量下自己,這世上誰會信你這日月神教的任大教主溫文爾雅!
不過,雖心中腹誹,陸青卻沒點破。他還是習(xí)慣“伸手不打笑臉人”,就算要動手,也得等對方不笑了再說。
念頭轉(zhuǎn)過,他對著任家父女微微點頭,神色淡然卻也算友好。
見此,任我行眼中不由閃過微不可查的得意。
老夫就知道,有盈盈在,你這小子一定不會對老夫太過冷淡!
一旁的任盈盈卻遠(yuǎn)沒父親這般樂觀。在陸青手中,她自己都險些喪命,任我行就更不會有什么特殊了。
不過這幾個月,任盈盈也仔細(xì)分析過陸青的性情。
在她看來,陸青性子雖是可以說淡漠,卻非絕對無情。他既然愿意出手救下曲洋的孫女,便可見其內(nèi)心藏著柔軟,只是這份柔軟從不輕易對人敞開罷了。至少她任盈盈只接觸過他平淡疏離的一面。但既然非是無情之人,那只要己方不主動挑釁,想來便可保無虞。
基于這個判斷,任盈盈身形輕晃,如飛燕般躍上陸青的小舟。尚未站穩(wěn),她便從懷中取出一個油紙包,遞了過去。
“陸兄,這是我這幾個月搜集到的一些武功秘籍,希望能對你有所幫助。”
“哦?!”陸青聞言先是一怔,隨即大是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