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過崖上,云消霧散。
陸青左手持刀、右手握劍,與風(fēng)清揚相向而立。
突然,陸青動了。
左手長刀如驚雷劈空,直斬風(fēng)清揚頭頂,刀鋒撕裂空氣的銳響震得人耳膜發(fā)麻。
面對這般剛猛刀勢,風(fēng)清揚卻神色不變,手腕輕翻,長劍斜挑,獨孤九劍·破刀式精準(zhǔn)遞出,直指陸青刀招的破綻。那是刀勢剛起,新力未生的瞬間。
可陸青早有后手。右手長劍看似歪歪斜斜,卻劃出一道詭異弧線,繞開風(fēng)清揚的劍勢,直刺其小腹。
這一劍來得突兀,逼得風(fēng)清揚不得不變招。他劍尖輕點,同時撞上刀面與劍脊,借著力道向側(cè)后方滑出半步,堪堪避開兩重攻勢。
一番攻防快如兔起鶻落,幾乎不過一個眨眼。旁觀的令狐沖看得心潮澎湃,忍不住攥緊了手中長劍,只覺恨不得立刻替下其中一人。
但這里卻無人留意令狐沖的心思。
風(fēng)清揚只將目光放在陸青的刀劍上,好奇道:“你這刀劍同施的路數(shù),以老夫的見識竟也看不出根腳。莫非,這便是你要走的‘道’?”
陸青卻搖搖頭,道:“弟子尚未有那般道行,此刀劍齊施之技,也只是效法前人,試著尋一條路罷了。”
“好。”風(fēng)清揚點點頭,也不再追問。接著,他手腕輕抖,一道寒光直逼陸青面門:“既如此,便休要留手了,讓老夫見識見識你這尋路的功夫如何!”
聽到這話,一旁的令狐沖不禁大驚。他萬萬沒想到,方才那兔起鶻落般的交鋒,竟只是兩人留手后的水準(zhǔn)。
面對風(fēng)清揚的劍,陸青長刀應(yīng)聲而斬。
刀勢展開,竟似有千刀萬刀連綿不絕,將風(fēng)清揚周身的空間都籠罩其中。
“好!千刀萬刀,無窮無盡,仿若海潮浪涌,當(dāng)真奇妙。”風(fēng)清揚贊賞道,同時,長劍在身前劃出一道圓弧,獨孤九劍·破刀式順勢展開,精準(zhǔn)地挑向刀勢的間隙,“不過,老夫的破刀式,也曾應(yīng)對過類似的招數(shù)。”
話音未落,風(fēng)清揚的劍已刺穿層層刀影,直抵陸青近前。可就在劍尖即將觸到陸青衣襟時,陸青的刀勢驟然一變。
漫天刀影瞬間收斂,藏在刀勢后的長劍突然疾射而出,劍刃劃破虛空,銳利無匹,正是曾斬殺嵩山三大太保的“藏空一劍”!
這一劍來得太過突然,風(fēng)清揚竟也猝不及防。他猛地向后倒掠,幾乎貼地而行,長發(fā)掃過地面碎石,才堪堪避開劍鋒。
令狐沖看得目瞪口呆。他從未想過,有人能將風(fēng)清揚逼到這般境地。
陸青并未追擊,只收劍立刀,贊許道:“太師叔果然厲害,此劍自出世以來,還是第一次被人躲過。”
“千刀萬刀之后,是劍辟虛空,空冥一劍,宛若海上生明月。老夫佩服。”被人稱贊,風(fēng)清揚心中卻忍不住涌起一聲嘆息。長江后浪推前浪,他這把老骨頭,是真的老了。
不過這般感慨只在心頭一閃而過,他隨即看向陸青,不解道:“但你這一劍太過清冷孤絕。若非知道是你所創(chuàng),老夫還以為是哪位枯坐數(shù)十載的前輩高人遺技。你年紀(jì)輕輕,怎會創(chuàng)出這般孤獨的劍招?”
聞言,陸青也不由輕嘆一聲,語氣中透出一絲不屬于這個年紀(jì)的疏離:“卻恨明月高懸,獨不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