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聞聲,卻出人意料的沒有勃然大怒,只是淡淡抬眼看向他。
不過陸青的目光沒有怒氣,叢不棄卻覺得仿佛被什么猛獸盯住一樣,不由心里一寒,握緊了劍柄。
叢不棄努力在心里給自己打氣,我有劍在手,什么猛獸都不怕!
可無論他怎么給自己打氣,那股深入骨髓的恐懼,卻半點沒減。
叢不棄的腿不由自主地發(fā)顫,下意識抬腳慢慢往后退,最后竟默默地縮回到了封不平身后,再也不敢出聲。
目擊之術,小試牛刀,倒也不錯。陸青心道。
接著他沒再理會叢不棄,目光掃過堂內(nèi)眾人,再道:“氣劍二宗合為新華山,不分彼此,往后只論武道高低,不論氣劍出身。諸位若有異議,現(xiàn)在便可說;若沒異議,今日便昭告全派,從此華山再無氣劍之分了。”
他說話的語氣依舊很平靜,但在場所有人都明白,此事已不容質(zhì)疑。
但清楚歸清楚,心里不愿意的人,還是不愿松口。
他們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磨蹭了半晌,卻沒一個人敢站出來觸陸青的霉頭,但卻也沒誰主動說同意。
正氣堂的氣氛似乎又僵住了。
當然,也有愿意的人,比如寧中則。
只是常年跟岳不群相處,她也沾了些封建禮教的習慣。這會兒岳不群并沒開口,她便覺得該先等夫君拿主意,自己不便搶先表態(tài)。
見狀,陸青不由微微搖頭,算了,直接宣布吧。
反正他拳頭夠硬,就算有人心里有意見,也只能聽話。
不過這時,那邊樂厚卻記起了自己攪屎棍的差事。
他輕咳一聲,臉上堆起圓滑的笑,打破了沉默:“陸師侄這話倒是在理,只是‘氣劍合一’乃是大事,還是得由你師父岳師兄做主吧?”
樂厚在嵩山十三太保里本就屬于精明的一類,左冷禪派他來華山,也就是沒打算用原著里的強硬手段,而是要靠軟刀子攪局。
他們基本上摸準了岳不群的心思,所以才抬出了他。
“這……”那邊岳不群也果然接了話。
他瘋狂開動大腦,想在不得不吐出音節(jié)前想出一個既不毀壞自己的人設,又能讓陸青沒法立下這大功的說法。
可他的念頭剛轉了一半,就被陸青打斷了。
別鬧了,我都說了我不耐俗務,哪有時間在這種小事上跟你們耗?
“不必問岳師。”陸青語氣淡淡,卻任誰都聽得出其中的強勢,“我的意思就是岳師的意思。”
說完,他便直接安排后續(xù):“封師叔、成師叔、叢師叔,三位遠道而來,一路風塵仆仆,定是累了,先去后堂歇息吧。”
接著,他又轉向樂厚三人,語氣客氣卻帶著明顯的逐客意味:
“樂師叔、魯師叔,還有這位泰山派的師叔,三位不辭辛勞幫我華山二宗修好,華山上下著實感激。只是眼下封師叔他們剛回山,一應瑣事太多,實在抽不出人手招待三位。等我們忙完這陣,定會專門派人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