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思過崖秘洞內的令狐沖,正遭遇著此生最大的沖擊與恐懼。
數十年前,日月神教十長老將五岳劍派的上乘劍招一一破解,還把這些劍招與破法盡數刻在了秘洞石壁上。
望著滿壁密密麻麻的劍痕與注解,令狐沖只覺天旋地轉。他不敢相信,五岳劍派引以為傲的武功竟全被人破得干干凈凈,自己就算苦練一輩子,也不過是在重復別人眼中的笑話。
“大師兄,原來你在這里。”一道平淡的聲音突然從洞口傳來,打斷了令狐沖的失神。
是陸青。他見令狐沖久不回崖頂,生怕這位大師兄真像晉景公、埃里克一世那般栽在茅坑里,索性循著蹤跡找了過來。
“師弟,你、這、你……”看到陸青,令狐沖瞬間慌了神,說話都語無倫次。
他想把秘洞里的驚天發現告訴陸青,卻又死死咬住牙關不敢開口。他怕陸青也如自己一般,對門派武功徹底失去信心。
慌亂間,令狐沖下意識地側身擋住秘洞入口,想把這個秘密藏起來。
可他沒料到,陸青只掃了一眼洞內,便輕描淡寫地戳破了他極力隱瞞的事:“日月神教十長老刻的那些東西啊。嗯,雖說他們天資有限,但在這庸碌之輩遍地的江湖里,也算得上是上乘人物了,一生心血凝結在此,看看也無妨。”
“你、你知道?”令狐沖大驚。
“你、你早就知道?”令狐沖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
“知道啊。”陸青點點頭,語氣隨意得像是在說一件尋常事,“當年日月神教為搶《葵花寶典》攻打五岳劍派,十大長老全折在了華山,這事在當年也算是武林中的大事了。”
“師弟、你……你說啥?”令狐沖的嘴都開始哆嗦了。陸青隨口道出的秘聞,就是他從未聽過的江湖傳奇。
“大師兄,區區日月神教十長老的故事,何必這么介懷?”陸青看著令狐沖失魂落魄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跟真正絕代高手的風華比起來,他們這點事,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
“絕代高手?”令狐沖早已被震驚得沒了思考能力,只能機械地復述著陸青的話,眼神里滿是迷茫。
“哦,這是我自己分的層級,師兄自是沒聽過。”陸青耐心解釋,“在我看來,當今天下能稱得上‘絕代高手’的,日月神教的東方不敗算一個;咱們華山派的風清揚太師叔,還有少林寺的方證大師,能算半個;剩下的像任我行、左冷禪、沖虛道長之流,還差了點意思。”
他隨口報出的幾個名字,個個都是令狐沖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頂尖人物。
令狐沖不由又是一陣驚訝。
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洞口傳來:“你這小子,是專門故意激老夫出來的?”
對這個突然的聲音,陸青神色不變,顯然并不意外。令狐沖卻猛地抬頭望去,見山洞口站著一個白須青袍老者,神氣抑郁,臉如金紙。
正是陸青剛剛提及的風清揚。
“這倒真不是。”陸青看向風清揚,語氣誠懇,“風太師叔不愿意見我們氣宗弟子,我心里清楚,自然不會故意激您現身。”
“你知道我在這?”這次輪到風清揚驚訝了,他隱居思過崖多年,從未想過有人會知道他在這。
“知道。”陸青坦然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