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轉念一想,他又無奈了。萬大平一行還在劉正風手里,若是就這么灰溜溜走了,弟子們的安危怎么辦?嵩山派的威名還要不要了?尤其他陸柏以后在江湖上還怎么立足?
更何況,他根本做不了主。在場的人中,論資歷,有師兄“托塔手”丁勉;論狠辣,有師弟“大嵩陽手”費彬。他陸柏不過是個愛多想卻總想不明白的角色,頂多比普通謀士多些武力,最終也只能跟著師兄師弟的腳步走。
“罷了,區區一個劉正風,就算有什么花樣,還能翻了天不成?”陸柏咬了咬牙,壓下心中的不安,快步跟上了已經邁步走進劉府的丁勉與費彬。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發了。
……
與滿心不安的陸柏不同,其他嵩山弟子皆是氣勢洶洶,尤其是“大嵩陽手”費彬,更是邁著桀驁的步子,大搖大擺就闖進了劉府會客廳。
廳內張燈結彩,賓客滿座。中央的茶幾上,正擺著一只金光燦爛、徑長尺半的黃金盆子。盆中已盛滿了清水。劉正風已身著正裝,肅立在金盆之前,似是正準備行禮。
“且住!”費彬連忙發出一聲斷喝,“劉師兄,奉左盟主之命,不許你今日金盆洗手!”
同時,他猛地高舉一面五色錦旗。旗面綴滿珍珠寶石,一展動便流光溢彩,正是能號令五岳劍派的盟主令旗。
按原計劃,本應由史登達出面持令旗宣令的。他們三大太保需顧及在武林同道中的形象,不便一上來就對同盟疾言厲色。可如今十余名弟子一夜失蹤,他們早已顧不得了。費彬故意用強硬姿態開口,就是想先聲奪人,震懾住劉正風。
可出乎意料,面對盟主令旗與他的喝止,劉正風竟毫無反應。直到費彬話音落下許久,他才緩緩轉動眼珠,漆黑的瞳孔直直看向費彬,眼神空洞得嚇人。
費彬心頭一驚。他印象中的劉正風,是個瞻前顧后的老好人,可此刻,劉正風卻似乎變成了個沒有半分情緒,既無驚慌,也無憤怒的奇怪東西。
“劉師兄,你這是……”一直在警惕的陸柏也察覺到不對勁,聲音驚疑不定。
“原來是嵩山派的三位師兄。”劉正風終于開口,語氣卻平淡得像一潭死水,“不知三位突然到訪,有何貴干?”
“劉師兄許是沒聽清!”費彬皺起眉,正要再次強調盟主號令,卻被陸柏悄悄扯了扯衣衫,示意他停下。
“師兄?”費彬不解地轉頭。
“師弟,你看那里,不對勁。”陸柏壓低聲音,目光指向茶幾前方。
費斌循著陸柏的目光看去,發現在茶幾的前面,竟有著一個方才被他忽略的東西。
那東西和茶幾一個顏色,高度也和茶幾相若,很容易被人當做茶幾的一部分。但細細一看,這根本不是茶幾,而是一個長木箱。
不,不對,這長木箱的大小怎么好像剛好能放下一個人的樣子?
這真的是長木箱嗎?
難不成這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