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兄,這是大伙上交的功法,還有向叔叔先前備好的東西。”任盈盈抱著一個一人多高的包袱,緩步走到陸青身前。
“我這兒也有一份。”藍鳳凰緊隨其后,懷里同樣抱著個大小相近的包袱。
陸青望著兩個沉甸甸的包袱,沉默片刻,開口道:“給我準備一輛馬車,再找個車夫。”
“若陸兄不嫌棄,盈盈略懂駕車之術,可代為效勞。”任盈盈輕聲道。
“無需如此。”陸青微微擺手,“向問天之事,雖讓你我結下因果,但這份因果尚淺,你仍有抽身余地。若執意與我糾纏,加重因果牽連,恐有身隕之厄。”
陸青這話說的有點難懂,但作為當事人的任盈盈卻很明白。
她沉默良久,終是幽幽嘆息一聲,緩緩開口:
“向叔叔已有多年未曾找過我了。我知道,他從不信任我。在我看來,他是個很奇怪的人。對我父親,他可能還有忠心,但這么多年,他高居神教光明左使之位,也是為東方不敗盡心盡力做了事的。這到底是臥薪嘗膽,還是別的,可能已經沒有人分得清了。連向叔叔自己,怕也不能給自己一個確定的答案。”
“其實,如果只是這樣,我也沒什么。不過是普普通通的活著,彈琴弄簫,在東方不敗需要時,做個彰顯神教慈悲的吉祥物罷了。可他突然棄了光明左使之位,身受重傷逃到我這里,帶來了父親尚在人世的消息。為人子女,我實在無法坐視不理。”
“陸兄,你明白的,先前那般與你周旋并非我本意。可為人子女,即便再不情愿,我也必須如此。好在向叔叔對我尚有幾分情分,未讓我做太過為難之事,也沒讓我參與對你的算計,終是留了我一線生機……”
“向問天的謀算從無一絲成算,無論是謀算我還是照顧你。”陸青淡淡打斷她的話,“他只是本性如此,不信任何人,即便明知大概率是死,他也不會改變。”
“抱歉陸兄,是我失言了。”任盈盈斂衽一禮,語氣歉然。
“無妨。”陸青頷首。
他本也不是要挑任盈盈的理。
他只是不打算再聽任盈盈訴苦了。
“我雖不懂你們說的什么因果,但有句話我得說清楚,我對陸兄可是真的很感興趣!之前說要和盈盈一起跟著你,可不全是開玩笑的!”藍鳳凰突然插話。
“鳳凰?”任盈盈愕然轉頭。
自家這個朋友有這么卑微嗎?
“成仙,那可是成仙誒!”藍鳳凰眼睛發亮,“盈盈你放心,即使你一時接受不了也沒關系,等我成了仙,一定去地府撈你!”
“鳳凰!”任盈盈無奈,干脆別過臉去。
她生在這個時代,縱是堂堂日月神教的圣姑,也免不了受禮教影響,實在沒法認同藍鳳凰這般直白奔放的性子。
“還是修真好些,莫要為了八字沒一撇的事陷入幻想。”陸青突然開口,打斷了藍鳳凰。
“怎么能是幻想呢?”藍鳳凰不服氣地反駁,“像你這樣年紀輕輕就武功蓋世的高手,說要成仙,我是真的信!”
“修真成仙,是真才是仙。”陸青輕笑一聲,“沒了真,所謂成仙,不過是化作天地間一道自然現象罷了,頂多是比風露云霜多了副人形。”
“聽不懂!”藍鳳凰直白地撇了撇嘴。只是不知她是沒跟上陸青的思路,還是單純地不想聽這些殘酷的話。
“聽不懂便算了。”陸青搖頭失笑,緊接著突然有些感慨,“不過,我倒是很期待能多一位道友同行。”
“爾等雖魔念纏身,但修行二字,本就是斬除虛妄、打磨本心的過程。入魔從非絕路,只是相較于正道,你們要走得更艱難些罷了……唉!”
說著說著,他忽然長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