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濤將兩人的神情盡收眼底,心里跟明鏡似的。
老狐貍這是還在試探呢。
他放下茶杯,杯底與桌面碰撞,發出一聲輕響。
不大,卻讓夫妻二人的心都跟著提了一下。
“房叔,方阿姨。”
林濤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鎮定。
“有些事,恐怕不是鬧情緒那么簡單。”
“我師父算過,令千金命里有此一劫,若不及時化解,后果……不堪設想。”
他這話一出,房炳煌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不堪設想”四個字,像四把重錘,狠狠砸在他心上!
“那……那大師,我們家詩琪她到底是怎么了?求求你,救救她!”女人再也顧不上儀態,抓住房炳煌的胳膊,聲音都在發抖。
房炳煌也是一臉緊張:“小濤,你師父……他老人家有沒有說,該如何化解?”
林濤站起身,目光掃過通往臥室的長廊。
“事不宜遲。”
“帶我去看看吧。”
房炳煌深吸一口氣,推開女兒的房門。
昏暗的房間里,窗簾緊閉,只有一絲月光從縫隙中擠進來,勉強勾勒出家具的輪廓。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沉悶壓抑的氣息。
“詩琪,跟爸爸說,到底怎么了?”他放柔了聲音,試探著往床邊走去,“再有幾個月就要國考了,可不能因為鬧脾氣耽誤了學業。”
床上蜷縮著一個纖細的身影,白色的連衣裙在暗光中像一團揉皺的云。女孩抱著膝蓋,將臉深深埋進去,一動不動,仿佛一座沉默的雕像。
“爸爸,我沒事,就是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女孩的聲音從臂彎里悶悶地傳來,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疏離。
房炳煌碰了一鼻子灰,回頭狠狠瞪了妻子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說:看看你教的好女兒!
美艷少婦被他瞪得一縮,滿臉委屈,卻不敢出聲。
“房叔,阿姨,給我十幾分鐘。”林濤的聲音不大,卻像定海神針,瞬間讓夫妻倆找到了主心骨,“我跟她單獨談談。”
房炳煌看了一眼林濤,少年平靜的眼神里,有一種超乎年齡的沉穩。他不再猶豫,嘆了口氣,拉著還想說什么的妻子退出了房間,并輕輕帶上了門。
房間里只剩下林濤和房詩琪。
女孩終于抬起頭,警惕地看向這個陌生的闖入者,那張精致柔弱的小臉上寫滿了防備,像一只豎起全身尖刺的小刺猬。
“喲,還知道防著陌生人,看來還沒傻到家。”
林濤輕笑一聲,沒去看她,反而像是進了自家書房一樣,徑直走到那面巨大的書墻前,隨手抽出一本《論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