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幻山的日子卻不太好過。藍色煙花雖然勉強交付,但成本遠超預算,利潤微薄。而顧佳茶廠的成功起步,像一記無聲的耳光,扇在他的臉上。圈內開始有了一些風言風語,說他許幻山離了顧佳就不行,連老婆都跟投資人跑了。
男人的自尊心讓他無法忍受。他幾次想找顧佳復合,但顧佳不是在外地考察,就是在工廠忙得連接電話的時間都沒有。他憋著一肚子火,無處發泄。
這天,他偶然從一個朋友那里聽說,君悅府的王太太家舉辦一場小型品酒會。他知道顧佳現在跟王太太走得很近,鬼使神差地,他也弄到了一張邀請函。
品酒會氣氛優雅,衣香鬢影。許幻山端著酒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他一眼就看到了正與王太太談笑風生的顧佳。她瘦了些,但眼神明亮,氣質更加沉淀,身上穿著的不再是居家服,而是利落的職業裝束,整個人散發著一種他從未見過的獨立與自信的光芒。
而更刺眼的,是站在顧佳身旁的那個男人——陸遠。他正微微側頭,聽著顧佳說話,神情專注。兩人之間那種自然而然的熟稔和默契,像一根根鋼針,扎進許幻山的眼里、心里。
一股邪火猛地竄起。許幻山借著酒意,徑直走了過去。
“顧佳!”他聲音不大,卻帶著壓抑的怒氣,打破了那片和諧的氛圍。
顧佳轉過頭,看到許幻山,眉頭微蹙:“幻山?你怎么在這里?”
王太太臉上的笑容淡了些,帶著審視的目光看向許幻山。
陸遠則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神平靜無波,仿佛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闖入者。
這種徹底的忽視,讓許幻山更加難堪。他盯著顧佳,語氣帶著質問:“我給你打了那么多電話,你為什么不接?你就這么忙?忙著陪別人品酒談笑?”
顧佳的臉色沉了下來:“許幻山,請注意你的言辭和場合。我在工作。”
“工作?什么工作需要和投資人大晚上在品酒會上談?”許幻山冷笑,目光轉向陸遠,“陸總真是好興致,對女創業家的關懷真是無微不至啊!”
這話已經相當難聽了。周圍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
陸遠終于正眼看向許幻山,他沒有動怒,甚至嘴角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但眼神卻冰冷銳利,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許先生,”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關心合作伙伴的進展,是投資人的本分。至于品酒,不過是勞逸結合。倒是許先生,看起來氣色不佳,公司的麻煩……都解決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直接戳中了許幻山的痛處。他臉色瞬間漲紅,像是被人當眾剝掉了遮羞布,羞憤交加,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在陸遠那絕對的氣場面前,他所有的憤怒和指責都顯得如此蒼白和可笑。
顧佳看著眼前這個失態的前夫,再對比身邊沉穩如山、一句話就能讓許幻山潰不成軍的陸遠,心中最后一絲對過往的留戀也徹底消散了。她深吸一口氣,對許幻山說道:“幻山,你喝多了。請自重。”然后,她轉向陸遠和王太太,語氣恢復平靜:“抱歉,打擾了大家的興致。”
許幻山像斗敗的公雞,在眾人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中,狼狽地轉身逃離。他知道,他不僅徹底失去了顧佳,連最后一點體面,也在這里丟盡了。
陸遠看著許幻山逃離的背影,眼神沒有絲毫波動。這種級別的對手,甚至不配被他視為麻煩。他低頭,對身旁面色恢復如常的顧佳舉了舉杯,仿佛剛才只是一段無關緊要的小插曲。
【顧佳好感度
+5,當前好感度
88(對比下的徹底傾心與依賴)】
然而,就在陸遠以為今晚的鬧劇已經結束時,他的手機在口袋里無聲地震動了一下。他不動聲色地走到露臺,點開信息。是那個隱秘渠道再次發來的:
「薩拉索塔的人已到上海。初步接觸名單包括‘棲桐’、‘清源茶業’(顧佳茶廠品牌),以及……王漫妮女士。他們似乎對您整合‘資源’的能力很感興趣。小心,他們喜歡從‘薄弱環節’入手。」
信息末尾,附上了一個模糊的監控截圖,上面是一個金發外國男人與一個略顯熟悉的中年中國男子握手的畫面。那個中國男子,赫然是之前與梁正賢交往密切的一個本地掮客!
陸遠放下手機,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獵物已經入場,而且,果然精準地嗅到了他布下的“香餌”,甚至試圖去尋找所謂的“薄弱環節”。
他輕輕晃動著杯中的紅酒,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危險的弧度。
狩獵,開始了。只是,誰才是真正的獵人,還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