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蘭姐,”他緩緩開口,“這件作品本身極具力量感,其創作者擅長以解構手法表達對現代性的反思。”
王太太被他話語吸引,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
“問題或許不在于作品本身,而在于它與其所處‘場域’的對話產生了錯位。”陸遠起身,走到雕塑附近,沒有貿然觸碰,只是用修長的手指虛引,“您的客廳,整體風格是極簡、冷靜,強調空間的秩序感與幾何美感。而這件作品,它的‘內在情緒’是爆發性的、充滿不確定性與對抗性的。將它放置在這樣一個強調理性與秩序的空間核心,就像在一曲莫扎特的協奏曲中,強行切入了一段斯特拉文斯基的《春之祭》,雖然各自都是杰作,但并置之下,只會產生劇烈的排異反應,彼此消耗。”
王太太原本帶著些許隨意和考較的眼神閃過一絲震驚。她順著陸遠的話語,重新審視那雕塑與整個客廳,仿佛第一次真正“看見”了這種不和諧的深層原因。
“那依你之見,該如何處置?”她的語氣里帶著一絲被點醒后的迫切。
陸遠沒有立刻回答,目光在客廳中掃過,最終定格在靠近書房入口的一處光線偏暗的轉角壁龕。那里原本放置著一個略顯沉悶的中式瓷瓶,與整體風格稍顯割裂。
“如果將它移至那個壁龕,”陸遠指向那個方向,手臂劃出的弧線優雅而篤定,“利用壁龕本身的‘框景’效果和光線的幽暗,反而能強化它自身的特性,與客廳主體的‘明亮秩序’形成一種充滿張力的對話,而非對抗。”他一邊說,一邊用手勢模擬光影效果。
王太太的目光緊緊跟隨他的指引和描述,思索片刻,眼睛越來越亮。
“妙啊!”王太太輕贊一聲,臉上首次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小張,”她立刻招呼保姆,語氣輕快,“叫兩個人來,小心點,完全按照陸遠說的位置和光線要求調整。”
【王美蘭(王太太)好感度+25,當前好感度
35(高度欣賞+價值認可+外貌氣質深度加成)】
趁著工人小心挪動雕塑、調整燈光的間隙,王太太重新看向陸遠,眼神已經完全變了,帶著欣喜:“真是沒想到,你年紀不大,在藝術上的見解如此鞭辟入里。你在國外,主修的不是金融嗎?”
“主修金融和管理。”陸遠坦然自信,“藝術是個人修養的一部分。在我看來,頂尖的投資與頂級的藝術鑒賞異曲同工,都需要穿透表象,洞察其核心價值與未來潛力。”
王太太若有所思,目光在他英俊得臉上停留片刻,心中暗忖,擁有這般頭腦的年輕人,在資本世界里注定是攪動風云的人物。當雕塑在新位置安放妥當,燈光調試完成,效果立竿見影,那個原本突兀的角落瞬間被注入了靈魂,成為空間中一個極具魅力的焦點。
“完美!這才是它該有的樣子!”王太太贊嘆,心情愉悅,再看向陸遠時,目光已充滿了欣賞“小遠啊,以后別再叫王太太了,太生分,就叫美蘭姐。”
“好的,美蘭姐。”陸遠從善如流。
“你剛回國,有什么具體規劃?”王太太為他續上茶,語氣像是家常閑談。
“正在籌備‘遠見資本’,專注于發掘和投資具備長期增長潛力和行業顛覆性的項目。”陸遠眼神格外明亮,“尤其關注那些融合了前沿科技與人文藝術的新興領域,我認為,那里蘊藏著未來的巨大機遇。”
“很有遠見的定位。”王太太沒有深入追問細節,只是意味深長地頷首,目光在他身上流轉,“以后在上海,遇到任何需要協調的事情,或者發現了什么有趣的……‘機會’,隨時可以來找美蘭姐聊聊。”
聽到這句話,陸遠知道,此行目的已達成。他沒有久留,又交談了幾句,便適時地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