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初降,街道兩邊的霓虹燈逐一亮起,將建筑渲染得流光溢彩。陸遠和姜雪瓊并肩走在通往主干道的人行道上,氣氛略顯微妙。
姜雪瓊還在消化著剛才陸遠那番關于“氣”的玄妙說法,心中對這個男人越發好奇。她偶爾用眼角余光打量身旁的陸遠,不可否認,這確實是一張非常有魅力的臉,他的側臉在霓虹燈光下顯得有些朦朧,完全沒有即將獲得數千萬財富的激動,這份定力讓她暗自心驚。
就在他們即將走到路口,準備招手攔出租車時,旁邊一條光線昏暗的巷子里,突然閃出幾條黑影,迅速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一共七個人,穿著普通的汗衫或花襯衫,個個身材粗壯,面色不善,眼神兇狠地盯著陸遠身上,明顯是沖著他來的。為首的是個留著寸頭、臉上有一道淺疤的壯漢,他咧嘴一笑,露出被煙熏黃的牙齒。
“后生仔,行運喔(年輕人,走運啊)。”寸頭男開口,帶著濃重的江湖氣,“聽說你喺荷李活道執到寶,一幅值幾千萬的畫?”
陸遠心中一凜,消息這么快就傳出來了?他面上不動聲色,將姜雪瓊擋在身后,平靜地問:“幾位大哥,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不過是隨便買了點小玩意。”
“誤會?”寸頭男嗤笑一聲,上前一步,帶來的壓迫感十足,“我大佬有幅畫前幾日被人偷咗,就系一幅唐代古畫!點解咁巧就到你手上了?識趣嘅,就乖乖交出來,大家和氣生財。唔系嘛……”他拖長了語調,身后的幾個馬仔也配合地捏著拳頭,發出咔吧的聲響。
姜雪瓊哪里見過這種陣仗,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心臟怦怦直跳。想著今天跟這個陸遠真是犯沖,這下被連累死了!
陸遠眉頭微皺,知道今天難以善了。他放緩語氣試圖交涉:“幾位,畫不在我身上,已經交給集珍閣的顧先生處理了。你們有什么要求,可以去找顧先生談。先讓這位小姐離開,她跟這件事沒有任何關系。”他想先把姜雪瓊摘出去。
寸頭男的目光在姜雪瓊滿是驚恐的臉上掃過,又看了看她緊挨著陸遠的樣子,嘿嘿一笑:“嘖,想英雄救美啊?放心,我哋好有江湖道義嘅!你女朋友咁靚女,我哋肯定唔會難為佢。不過,而家拒走唔得。等你把畫拿返來,我自然放人。有佢喺度,你先會老實嘛,系唔系?”
陸遠暗罵一聲,這下弄巧成拙,反而讓對方誤以為姜雪瓊是他重要的人,成了要挾自己的籌碼。他能感覺到身后的姜雪瓊呼吸急促,身體微微發抖。
“你們。。。。。。”姜雪瓊又驚又怒,想開口反駁自己不是他女朋友,卻又怕激怒對方。
陸遠嘆了口氣,語氣帶著一絲無奈:“我本來不想動手的,畢竟不太符合我的性格。但你們這樣。。。。。那我也沒辦法了。”
“哈哈!”寸頭男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差點笑出聲來,“死到臨頭還嘴硬?看來唔俾點苦頭你食,你都唔知馬王爺有幾只眼!兄弟們,同我‘請’佢返去飲茶!”
話音未落,兩個離得最近的馬仔已經獰笑著撲了上來,揮拳直取陸遠的面門和胸口。在他們看來,陸遠這種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年輕人,根本不堪一擊。
“啊!”姜雪瓊嚇得閉上眼睛,失聲尖叫,仿佛已經預見到陸遠被打得頭破血流的慘狀。
然而,接下來傳入她耳中的,卻是一連串沉悶的擊打聲、痛苦的悶哼和重物倒地的聲音,速度快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