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解決顧文韜的事情,并拿回那幅屬于自己的唐代古畫。他挑了一個名叫阿鬼的年輕人為臨時負責人,此人頭腦相對靈活,在底層成員中有些威望,更重要的是,眼神里有野心,懂得審時度勢。
陸遠交給阿鬼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動用所有眼線,嚴密監(jiān)視集珍閣以及顧文韜的動向,同時,盡可能收集關(guān)于那幅畫目前下落的任何蛛絲馬跡。
消息很快反饋回來。集珍閣加強了安保,顧文韜身邊明顯多了幾個生面孔的保鏢,行事也更加謹慎。而那幅畫,據(jù)內(nèi)部隱約傳出的消息,似乎被顧文韜轉(zhuǎn)移到了某個不為人知的私人保險庫,并未按照約定送往佳士得。
一切跡象都表明,顧文韜已經(jīng)揭開了面具,準備撕破臉了。
陸遠心中冷笑,既然對方選擇攤牌,那他也沒必要再虛與委蛇。第二天下午,他再次孤身一人,來到了集珍閣。店內(nèi)的伙計見到他,神色明顯有些緊張,支支吾吾地說顧先生在里間會客。陸遠沒有理會,徑直推開會客室的門。
顧文韜正坐在那慢條斯理地沖泡著普洱茶。與以往不同的是,他身邊站著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壯漢,腰間鼓鼓囊囊,顯然藏著家伙。在陸遠的“領域感知”中,會客室相連的庭院里,以及隔壁房間,還隱匿著另外三道身影,一共五人,都配備了家伙。
果然是有備而來。陸遠心中了然,面上卻不動聲色,直接在顧文韜對面坐下。
“顧先生,好興致。”陸遠看了一眼那兩個警惕地盯著他的保鏢,語氣平淡。
顧文韜抬起頭,臉上早已沒了之前的熱情和歉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倨傲和陰鷙的神情。他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陸小兄弟大駕光臨,有何指教啊?”
陸遠也懶得繞圈子,直接開門見山:“顧先生,我是來取回我那幅李思訓畫作的。拍賣的事情,我看就不必麻煩顧先生了。”
顧文韜聞言,故作驚訝地挑了挑眉:“畫?什么畫?陸小兄弟,你是不是記錯了?我們之間,有什么畫作的交易嗎?我印象里,你只是來我這里鑒定過幾件小玩意而已。”
“哦?”陸遠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如刀,“顧先生這是打算明搶了?”
“話不要說得那么難聽嘛。”顧文韜慢悠悠地品了口茶,“做生意,講的是證據(jù)。陸小兄弟,空口無憑啊。”
陸遠看著他這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忽然笑了:“顧先生果然很有膽色。明知道我能打,前幾天七八個持刀的都近不了我的身,今天還敢離我這么近?就不怕我突然暴起,做點什么?”
顧文韜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他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著陸遠:“哦?那你大可以試試看。”
陸遠臉上的笑容更盛,帶著幾分譏諷:“試試?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覺得可以高枕無憂?梁靜茹嗎?哦,不對,她還沒出道。”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那幾個槍手隱藏的位置,“是藏在院子里那個拿左輪的家伙?還是隔壁房間那兩個拿著黑星(五四式手槍的港稱)的?或者是……你身后這兩個?”
他每說一句,顧文韜的臉色就蒼白一分,到最后,已是滿臉駭然,手中的茶杯“啪”地一聲掉在桌上,濺起一片水漬。
“你……你怎么會知道?!”顧文韜失聲驚呼,聲音都變了調(diào)。這五個人是他花重金請來的亡命徒,另外三人埋伏的位置極其隱蔽,連他最信任的伙計都不完全清楚,這個陸遠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詳細?!
陸遠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誰知道呢?或許我天生感覺比較靈敏吧。”他緩緩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腕,眼神變得冰冷,“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顧先生,你做出了錯誤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