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佳姐,歡迎。”陸遠從辦公桌后起身,他今天穿著一件深藍色的定制襯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腕間一枚設計簡約卻質感非凡的手表,整個人顯得沉穩而自信。
他引著顧佳在舒適的會客區沙發落座,助理適時地送上一杯手沖咖啡,香氣醇正。
陸遠沒有過多的寒暄,直接切入主題,就郵件里的內容與顧佳進行了深入的探討。他說話條理清晰,引用的行業數據、市場案例信手拈來,對消費者心理和未來趨勢的判斷精準得讓顧佳暗自心驚。他不僅一針見血地指出了茶廠項目當前最致命的問題,更如同一個經驗豐富的向導,為她描繪了清晰的解決路徑地圖,甚至對沿途可能遇到的荊棘與溝壑也做了預判,并給出了繞行或跨越的建議。
顧佳完全沉浸在他的講述中,手中的筆不時在筆記本上快速記錄著。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在茶廠項目上不再是孤軍奮戰,不再是那個需要向丈夫反復解釋、爭取支持卻往往換來不解甚至抱怨的孤獨者。她找到了一個能夠真正理解她愿景、欣賞她能力,并且擁有足夠力量引領她前行的強大盟友。這種認知讓她心潮澎湃,一種久違的、被專業尊重和支撐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陸先生,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會談暫告一段落時,顧佳由衷地感嘆,美目中異彩連連,那是對智慧的欣賞,也是對力量的折服。她輕輕放下咖啡杯,語氣變得稍微低沉了些,“不瞞你說,我之前也接觸過一些投資人,但他們要么過于保守,只盯著短期回報,覺得茶廠是慢生意,不愿投入;要么……條件苛刻得讓人難以接受。”
她的話語在這里有了一個明顯的停頓,眼神也隨之黯淡了一瞬,一絲無奈與委屈掠過眼底。陸遠立刻捕捉到了這細微的情緒變化。她指的,顯然不僅是外部投資人,更可能指向了她丈夫許幻山那邊可能遇到的投資人,或者,直接就是許幻山本人對茶廠項目那種“小打小鬧”、“何必那么辛苦”的不理解與隱形的反對態度。
【顧佳好感度
+10,當前好感度
50(高度欣賞與潛在依賴)】——
陸遠展現出的頂級商業頭腦、解決問題的強大能力,以及對地她夢想的尊重,極大地滿足了顧佳內心深處的慕強心理和尋求事業突破的強烈渴望。此刻,他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然從一個“有趣的朋友”躍升為值得信賴的“專業伙伴”,甚至是一根可能的“救命稻草”。好感度因此大幅提升,并摻雜了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情緒。
“資本逐利是天性,”陸遠看著她,目光真誠而專注,仿佛辦公室里只有她一位重要的客戶,“但優秀的資本,更懂得與有價值的夢想和卓越的執行力同行。利潤,應是志同道合者攜手創造價值后,自然而然的回響。”他微微前傾身體,語氣充滿肯定,“顧佳姐,你的能力、遠見和破釜沉舟的決心,就是我看到的,這個項目最寶貴的、無可替代的資產。”
他的話語,充滿了對等地位的尊重與毫無保留的認可。這與許幻山有時流露出的那種帶著俯視感的“你何必那么辛苦”、“在家享受生活不好嗎”的不理解,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顧佳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暖流和難以言喻的知遇之感。她感到自己的價值和努力,第一次被一個人如此深刻且專業地“看見”并珍視。
就在這時,顧佳放在手包里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鈴聲執著而刺耳。她皺了皺眉,拿出手機,屏幕上清晰地顯示著“幻山”兩個字。
她的臉上瞬間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與為難,但很快被她壓下。她略帶歉意地看了陸遠一眼,接起電話,聲音下意識地壓低了些,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喂,幻山……嗯,我在外面談點事情……是關于茶廠的事……我知道公司下午有個會,但這是我自己的項目,非常重要……有什么問題,晚上回去再說吧。”
電話那頭,許幻山的聲音透過聽筒隱約傳來,即使聽不清具體內容,也能感受到那股抱怨和不耐煩的情緒,像一層無形的壓力,試圖穿透電波,將顧佳拉回他所能理解和掌控的日常軌道。
顧佳聽著,眉頭越蹙越緊,指尖微微用力捏緊了手機。她能感覺到陸遠平靜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這讓她莫名感到一絲難堪。她不想在自己剛剛建立的、代表專業與希望的盟友面前,展露家庭生活的那份不被理解與牽絆。
“好了,我知道了,回去再說。”她語氣略顯生硬地結束了通話,臉上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對著陸遠勉強笑了笑,那笑容里包含了太多的意味:“不好意思,陸先生,家里有點小事。”
陸遠表示理解地點點頭,眼神溫和,沒有任何探究或評判的意味,這讓顧佳稍稍松了口氣。他敏銳地感知到氣氛的微妙變化,適時地結束了這次卓有成效的會談。
“顧佳姐,今天就先到這里。茶廠的事情,如果你決定了,遠見資本很愿意成為你的第一個投資人,也是你最堅定的支持者。”他站起身,再次給出了明確而有力的投資意向,這句話在此刻聽來,更像是一種對她獨立意志和事業追求的強大背書。
顧佳也站起身,緊緊握著陸遠給她的那份更詳細的會談紀要,紙張的邊緣幾乎要嵌進她的掌心。那幾張紙,仿佛重若千鈞,是她通往新世界的鑰匙,是證明自己價值、掙脫無形束縛的希望之光。
“謝謝你,陸遠。”她抬起頭,目光堅定,聲音清晰而有力。這一次,她自然而然地省略了“先生”的敬稱,直呼其名。關系的拉近,在無形中完成,伴隨著許幻山那通電話帶來的陰影,這種轉變顯得更加意味深長。
送走顧佳,陸遠重新站回辦公室的落地窗前。夕陽的余暉將城市的天際線染成一片暖金色,但他的眼神卻冷靜如深潭。
他知道,那通電話,以及顧佳接電話時臉上閃過的疲憊與無奈,都已經清晰地告訴了他一切。許幻山的存在,以及他對顧佳事業夢想或多或少的輕視、不解與潛在的阻撓,不僅是他計劃中的變數,更將成為他進一步拉近與顧佳關系、在她心中占據更重要位置的絕佳突破口。
堅冰已經出現裂痕,矛盾,已經開始顯現。而他,只需要耐心地、精準地,在這些裂痕處,施加恰到好處的力量。
藍圖已經鋪開,陰影也已就位。棋局,正朝著他預設的方向,穩步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