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鎖鎖的入職,像一顆小石子投入精言銷售部這潭深水,激起的漣漪遠比她自己想象的要大。銷售部狼多肉少,突然空降一個如此明艷動人、且是由“上面”打招呼進來的新人,自然引來了各種探究、好奇,乃至不懷好意的目光。
尤其是同組的艾珀爾,她本就以美貌和業績自負,那日電梯里與陸遠的一面之緣雖短暫,卻讓她對這個神秘男人印象深刻。如今見朱鎖鎖突然出現,還是由“陸先生”引薦,女人敏銳的直覺讓她立刻將者聯系起來,心中頓時警鈴大作,看向朱鎖鎖的眼神里,除了審視,更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敵意。
朱鎖鎖對此渾然未覺,或者說,她無暇顧及。楊柯丟給她的那一摞摞樓盤資料、銷售話術、客戶分析,像一座座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底薪三千,在上海這個地方,交完房租幾乎所剩無幾。她必須盡快開單,必須!
她不再有時間傷春悲秋,也不再糾結于陸遠那捉摸不透的態度。每天最早到公司,最晚離開,抱著資料死記硬背,追著有經驗的老銷售問東問西,哪怕對方不耐煩也陪著笑臉。她知道自己底子差,只能用最笨的辦法去彌補。楊柯偶爾經過,看到她咬著筆頭對著戶型圖發愁,或是躲在樓梯間反復練習話術的樣子,眼神里那點微乎其微的欣賞,似乎多了一分。
【朱鎖鎖:好感度
25100。好感度提升源于“絕境中的希望具象化”與“對強大背景的依賴與感激”。】
陸遠通過陳帆,每日都能收到關于朱鎖鎖在精言動向的簡報送至他的書房。他看著報告上“刻苦”、“努力適應”、“暫無業績”等字眼,神色平淡。這點進展,在他意料之中。
陸遠的目光,更多地投向了另一條線——蔣南孫。
通過一些隱秘的渠道,他了解到蔣南孫的父親,那位被稱為“蔣公主”的父親蔣鵬飛,跟原劇中一樣,近來的炒股操作越發激進,幾乎到了孤注一擲的地步。風險的泡沫正在急劇膨脹,破裂只是時間問題。而蔣南孫本人,則即將參與學校一個與某建筑設計院合作的重要課題,其男友章安仁似乎正為了留校名額的事情四處活動。
這天下午,陸遠出現在上海一家格調高雅的畫廊里。這里正在舉辦一個小型的、偏向實驗性質的建筑藝術展。他穿著一身休閑款的深色羊絨針織衫,搭配同色系長褲,少了幾分商場的銳利,多了幾分儒雅的藝術氣息,但周身那股疏離冷淡的氣場依舊存在。
他是受邀而來。發出邀請的,是建筑設計領域的一位泰斗人物,也是這次展覽的學術支持者。陸遠以一位對建筑藝術“有濃厚興趣和獨到見解”的匿名收藏家身份,與這位泰斗建立了聯系。當然,這其中少不了“黃金律”技能帶來的、讓對方覺得與他交談“受益匪淺”、“理念相合”的微妙影響。
他在一幅充滿解構主義風格的建筑草圖前駐足,目光沉靜,仿佛在認真品味。實則,【超維感知】讓他清晰地捕捉到不遠處,一對年輕男女的低聲交談。
“南孫,你看這個空間結構,雖然大膽,但實際承重和功能分區肯定有問題,太理想化了。”男生的聲音帶著一種刻意營造的穩重和批判性。
“可是章安仁,我覺得它的想象力很可貴啊,打破了常規的思維定式。”女生的聲音溫婉,卻透著一絲堅持。這聲音,與資料中蔣南孫的聲線吻合。
陸遠沒有回頭,狀似無意地側身,目光“恰好”與正看向他這邊方向的蔣南孫相遇。蔣南孫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氣質卓然、在人群中顯得格格不入的男人,她的眼神里閃過一絲驚訝和純粹的對美好事物的欣賞,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頷首,移開了視線。
陸遠也禮貌地回以淺淺的點頭,目光在她和她身旁那個戴著眼鏡、看起來頗為謹慎的男生(章安仁)身上掠過,沒有過多停留,便轉身走向另一位展品,仿佛只是觀展途中一次再尋常不過的視線交匯。
然而,幾分鐘后,當那位建筑界的泰斗——李教授,熱情地迎向陸遠,并與他熟稔地交談起來時,蔣南孫和章安仁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李教授是他們這個課題項目特聘的顧問,是他們需要仰望的學術權威。
他們聽到李教授語氣中帶著尊重,稱呼那個年輕男人為“陸先生”,聽到他們談論著某個前沿的建筑理念,聽到那位“陸先生”用簡潔卻切中要害的語言點評著幾幅作品,其見解之深刻,讓旁聽的蔣南孫眼中異彩連連。章安仁則微微皺起了眉頭,下意識地推了推眼鏡,眼神里充滿了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戒備。
陸遠全程并未再看向蔣南孫那邊,但他知道,種子已經播下。在李教授邀請他參加接下來一個小型學術沙龍時,他“恰好”提到自己近期對高校與業界合作培養實踐型人才的模式很感興趣。李教授自然熱情邀請他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