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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她們約在了一家以前常去的、安靜溫馨的咖啡館。
朱鎖鎖像是腳上踩著風火輪,一身利落的職業裝,襯得她神采飛揚。“南孫!”她開心地坐到蔣南孫對面,迫不及待地分享起來,“你都不知道,我們那個楊經理,人精似的,訓起人來毫不留情!不過跟著他真能學到東西!還有啊,我們組那個艾珀爾,看我的眼神總是怪怪的,估計是嫉妒我……”
她嘰嘰喳喳地說著,像只快樂的小鳥,仿佛已經完全從“馬師傅”的陰影里走了出來。蔣南孫微笑著聽著,但細心的朱鎖鎖還是很快發現了不對勁,南孫的笑容底下,似乎藏著一抹憂郁。
“南孫,”朱鎖鎖收斂了笑容,握住她的手,關切地問,“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跟我說?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蔣南孫的手指微微一顫,低下頭,嘴唇囁嚅了幾下,卻不知該如何開口。那些難以啟齒的家丑,那些對章安仁的失望,像一塊巨石壓在胸口。
“沒……沒什么。”她試圖掩飾。
“你別騙我!”朱鎖鎖急了,“我們之間還有什么不能說的?是不是章安仁那個混蛋欺負你了?你跟我說,我去教訓他!”她說著就要挽袖子,一副要去找人拼命的架勢。
“不……不是,跟他沒關系。”蔣南孫連忙拉住她,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我準備跟他……分手了。”
“分手?!”朱鎖鎖驚愕地睜大眼睛,“為什么?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蔣南孫的眼淚終于忍不住,大顆大顆地掉下來,砸在桌面上。“是我爸……家里出事了……”她斷斷續續地,將父親投資失敗、可能欠下巨債、家里瀕臨破產,以及父親昨晚竟然打章安仁房子主意、而章安仁在得知她家情況后的退縮和“精神支持”,全都說了出來。巨大的委屈和恐慌如同決堤的洪水,在她最信任的閨蜜面前,洶涌而出。
朱鎖鎖聽著,臉色從震驚到憤怒,再到滿滿的心疼。她緊緊握住蔣南孫冰涼的手,聽著她壓抑的哭泣,自己的眼圈也紅了。
“沒事,南孫,別怕,還有我呢!”朱鎖鎖站起身,繞過桌子,用力抱住了顫抖的好友,聲音堅定,“我們一起想辦法!天塌不下來!”
感受到鎖鎖懷抱的溫暖和毫無保留的支持,蔣南孫心理徹底繃不住了。她反手緊緊抱住鎖鎖,將臉埋在她帶著淡淡香水味的肩頭,小聲啜泣起來。所有的堅強、偽裝,在這一刻土崩瓦解。她想起了和章安仁曾經有過的甜蜜時光,想起了那些對未來的規劃,原來在殘酷的現實面前,是如此不堪一擊。對比此刻鎖鎖的溫暖擁抱,章安仁的退縮顯得那么蒼白和令人心寒。
“鎖鎖……那三十萬……我……”哭了許久,蔣南孫才抽噎著,艱難地提起這個話題,臉上滿是羞愧,“我不是催你,只是家里現在……”
“我明白!南孫,我明白的!”朱鎖鎖立刻打斷她,語氣沒有絲毫猶豫,“那筆錢……那個騙子把騙來的錢都賠給精言了,警察說還要等通知,估計沒那么快。但是你放心!”她松開蔣南孫,雙手扶著她的肩膀,眼神灼灼,充滿了破釜沉舟的勇氣,“我現在有工作了!我會拼命賺錢!這三十萬,我一定盡快還給你!我還要賺更多的錢,我們一起幫你家渡過難關!”
看著朱鎖鎖眼中毫不作偽的真誠和決心,蔣南孫的眼淚流得更兇了。在她眾叛親離、家庭搖搖欲墜的時候,是鎖鎖,這個她從小到大的閨蜜,毫不猶豫地站在了她身邊。
“謝謝你,鎖鎖……”千言萬語,只化作這一句帶著哭腔的感謝。
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在相互依偎的兩個女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