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對方要擦過自己身邊沖進(jìn)陵園,千燈抬手抓過腰間馬鞭,抽向面前奔馬。
馬匹受驚之下,頓時人立而起,馬上少女被高高掀起,趕緊抱住胯下馬的脖子,狼狽不堪地驚叫出來。
身后男人們趕緊奔上來,將她的馬牽住。她的白馬漂亮卻性烈,好不容易才被制住。
她用馬鞭指著千燈,憤憤呵斥:“何人敢攔本郡主的馬?要是我摔到了,你拿命來賠么!”
千燈一聽她自稱郡主,立刻認(rèn)出了這對母女是誰。
她放下馬鞭,對著那位中年婦人施了一禮:“零陵見過郜國大長公主、昌邑郡主。”
昌化王府的侍衛(wèi)們雖然不忿,也只能悻悻退到一邊。
畢竟,郜國大長公主是先帝長姊,昌邑郡主蕭浮玉又在幼時便與當(dāng)時的皇孫、如今的太子李兗定下了婚約。
盡管從郜國公主這邊算起來,太子與蕭浮玉其實(shí)是表姨甥,但按照父系那邊算,蕭浮玉是昭明太子九世孫,與太子又年歲相符,足以適配。
“原來你就是零陵縣主?京中人都說你毀容了,還習(xí)武出身虎背熊腰,看起來和傳言不一樣嘛。”蕭浮玉上下打量千燈幾眼,見她素面白衣,卻依舊容光懾人,不由暗自撅了噘嘴。
“我射中的兔子逃到陵園里了,你讓開!”
千燈客氣道:“大長公主、郡主,此處是我昌化王府陵墓所在,并非狩獵之地,還請諸位往他處狩獵,勿擾我父祖陵園安寧。”
郜國公主坐在馬上,垂著眼皮打量她,又在她身后的崔扶風(fēng)身上掃了掃,目光移向后方的墓碑。
世子的名字旁邊,寫著杞國夫人的姓氏,墓穴已修飾如新,等待著兩人實(shí)現(xiàn)生同衾、死同穴的誓言。
郜國公主的手不由握緊,想起昌化王世子,一股灼熱羞惱猛沖上腦門,就連對方已經(jīng)死了,也無法讓她的恨意稍減分毫。
而女兒蕭浮玉的聲音,也在旁邊適時響起:“你叫我們走,我們就走?我就要那只兔子,它毛色最好看。你讓開!”
話音未落,她一揮馬鞭,催促胯下馬匹便向陵園沖去。
千燈豈能放她踐踏陵園,當(dāng)即揪住了她的馬轡頭,要制止她的去勢。
“走開!”蕭浮玉不由分說,狠狠又給了馬一鞭。
矯健的高頭大馬在催促下向前疾沖,正抓著轡頭的千燈猝不及防,被急馳沖出的馬一帶,眼看就要摔倒在地,被馬蹄踹踏。
在周圍人的驚呼聲中,斜刺里一條身影閃出,一雙手臂將千燈的身軀攬住,身形飛旋之際,迅速帶她脫離馬蹄踢踏范圍,足跟借勢狠狠旋擊,正中那條踩下來的馬腿。
馬身雖然健壯,但腿部卻很細(xì),正是薄弱點(diǎn)。只聽喀嚓一聲脆響,那匹馬頓時向前栽倒,重重摔在地上,哀嘶不已,顯然腿骨已經(jīng)折斷。
蕭浮玉尖叫著從馬上摔下,手掌撐在地上,頓時磨破了一層皮。
她舉著沁出血珠的手憤恨地爬起來,鬢發(fā)散亂地被扶回郜國大長公主身邊,哭叫著伸手給她看:“娘,好痛啊,我差點(diǎn)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