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保義呆呆望著兒子的遺體,臉上的肥肉耷拉在兩腮,身上那層晦暗灰氣,在昏暗的光線下看來,與面色青灰的金堂十分相像。
紀麟游指著金堂,問:“金老伯,你們金家當年,是不是與黃沙谷一戰(zhàn)有關(guān)?我懷疑金堂是牽涉入當年的幕后真相,因此被人殺害,你好好想想,或許能為抓住殺害你兒子的真相提供線索!”
金保義如夢初醒,抬手撫著金堂那烏紫的臉,痛哭失聲:“不可能!什么黃沙谷……別說三郎與此事毫無關(guān)聯(lián),我金家也不知道!”
第三十一章疑竇
紀麟游原本想趁他心緒大亂之時追問真相,見他矢口否認,頓時氣急:“你還敢否認?你們金家當年故意貽誤戰(zhàn)機,導致昌化王與世子困守荒漠、損兵折將,人證物證俱在。不然,為何金堂會在事情敗露之后,立即被人毒殺?”
“你血口噴人!我兒慘遭毒手,你還要給他羅織罪名,誣陷我金家!”金保義雖然一貫與人為善,尤其不敢得罪朝廷與軍中之人,但到了此時,兒子的死讓他失了理智,撲上去沖他悲憤咆哮。
紀麟游豈會怕他一個肥胖老頭,抬手就去搡他。
凌天水上前攔住他,而崔扶風則拉住金保義,勸解道:“金老伯,令郎如今出事,真相尚未大白,先不宜亂了分寸,望你節(jié)哀。”
“三郎啊!爹早讓你回來,你為何不肯回來啊!”金保義哪能控制得住自己,顫巍巍推開他,趴在金堂床邊撫尸痛哭,“定是他們殺了你!你有哪里對不住他們,在王府這些時日,你千方百計處處為縣主出力……可誰知……終究因此引來了禍患!”
千燈聽他大放悲聲,心下黯然悲慟,強自道:“金老伯……請你放心,我定會抓住兇手,讓令郎在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縣主,三郎定是造人嫉恨,才會落得如此!他們……他們見不得我兒得了縣主青眼,所以才痛下殺手!”金保義語無倫次地控訴著,目光在崔扶風和屋外的薛昔陽、孟蘭溪身上掃過,最終落定在看來最為強悍健壯的紀麟游身上,想起他適才的言行,目光憤恨怨毒,狠狠剜著他。
雖未說話,但金保義這目光神情,眾人誰還不懂他的意思。
紀麟游氣怒之下,口不擇言:“焉知不是你家為了掩飾黃沙谷之事,連自家人都殺了,還將罪責推到我的頭上?你們商人眼里只有利益,為了逃避滅門之罪、掩蓋真相,有何事干不出來?”
金保義跳起來,撲上去狠狠一拳砸向紀麟游:“你、你先誣蔑我兒,又誣蔑我金家,是何用心!”
紀麟游抬手格擋,他年輕矯健,輕易便避開了金保義。
金保義一擊落空,撲倒在地。他長安首富形象全失,一邊嚎啕大哭一邊顫巍巍爬起來,再度撲向紀麟游,一邊胡亂揮拳,一邊嘶吼:“你還三郎的命來!你還我兒子的命來……”
紀麟游探手抓住他毫無章法的攻擊,本可輕易將他撂倒在地,可目光接觸到他那悲憤扭曲又涕淚縱橫的大胖臉,燈光下一晃眼,不知怎的,那手就松了一松。
砰的一聲,紀麟游臉上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一拳,頓時紅腫一塊。
見鬧到這般田地,不但崔扶風,就連在外旁觀的薛昔陽和孟蘭溪也進門來勸阻,攔在兩人中間。
千燈默然看向紀麟游,搖了搖頭。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腫痛處,悻悻咬牙退開了。
千燈嘆了口氣,走到被崔扶風半拉半扶的金保義身邊,低聲道:“金老伯,令郎之死,我們都很傷痛,也和你一樣,都想為他報仇,揪出真兇。如今案子尚且疑點重重,我看令郎之死絕不簡單,或許真如紀麟游所說,和當年黃沙谷之戰(zhàn)有關(guān)。還望你能先節(jié)哀,等我們慢慢查清真相,還金堂一個清白。”
金保義艱難點頭,抹了一把淚,望著面前兒子的遺體,恍惚想到于廣陵去世時,金堂受到冤枉身陷囹圄。
當時也是零陵縣主破除了所有的疑團,在重重迷霧之中找到了殺害于廣陵的真兇,從而洗清了金堂的冤屈。
他頹然放下了自己的手,聲音哽咽顫抖:“好,我這就……回去尋找當年金家與黃沙谷的關(guān)系。還望縣主能……為我兒找出真相,還他一個公道!”
即使痛失幼子再傷慟,可金保義也只能接受這個結(jié)果,回去準備金堂的后事。
千燈默然送他離去后,竭力定下心神,與崔扶風和凌天水將審訊的供詞又取出來,重新審視篩查每個人的蹤跡。
目前看來,所有的嫌疑確實都集中在紀麟游。從動機、手法、時間、條件,他都是極度吻合,簡直可說是非他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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