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燈心下也肯定他們的看法。這人雖然面目已經(jīng)無法辨認,但身份線索清晰,只要查明身份,到時立刻便知與她究竟有何仇怨了。
凌天水查驗完尸身,正將衣服重新套上掩好之時,忽聽到輕微的“叮”一聲。
他抬手一捏,死者衣服袖袋中藏著一個堅硬的金屬東西。
因袖袋隱秘牢固,那東西在水下居然未曾遺失,與地面相碰發(fā)出了聲響。
他翻開袖袋,取出那個東西一看,原來是一枚精巧的銀制小簽,二指寬,三寸長,以七瓣蓮花為頭,下面是窄窄的簽身,用金絲鏨刻著吹簫引鳳圖樣。
崔扶風(fēng)對這東西無比熟悉,皺眉低聲道:“這是禮部為縣主擇婿特制的引鳳簽!”
第三章引鳳簽
凌天水沒有參加過最早的遴選儀式,面露詢問之色:“引鳳簽?”
“對,當(dāng)時我在禮部任員外郎,這花式是我親手選定的,內(nèi)局在縣主遴選前幾日趕制好,分發(fā)給最終入選縣主夫婿行列的十位郎君,一為賀喜、二為入昌化王府的憑據(jù)。”
說著,他也不嫌棄這是尸體上的東西,拿過來仔細查看,確定道:“就是當(dāng)時的引鳳簽無疑。”
千燈自然也認出來了,問:“一共制了幾枚?”
“就十枚,一枚也沒多的。當(dāng)日所有郎君持它入府,我在考核時一一親自驗看,無一例外。”
如此看來,此人的身份更好確認了。
“先查看一下所有郎君的銀簽,看看究竟誰遺失了此物;然后調(diào)查三五日前曾與府中某位候選人有過接觸、左腳不良于行的青年學(xué)子,立即可知。”
對千燈的判斷,他們皆無異議。
凌天水收拾好驗尸工具,再度勘探現(xiàn)場,以求確定死者準確的死亡時間。
崔扶風(fēng)則詳加問詢船老大與水手們,得到了一致的口供——
他們于五日前接到太子可能來巡查的消息,又知道自己的船會停在靠岸第一排,因此四天前清理過船身的藻荇螺蚌,仔細刷洗了一遍。
“絕對清理得干干凈凈的,如果當(dāng)時船身已留下那些血跡,我們肯定刷洗掉了!”
而緊挨著的另一艘船上的舵工則表示,他們的船是三日前的凌晨到的,當(dāng)時借著天光,他好像瞥到船身上有什么痕跡,但因為天色太暗,而他們跑船的又哪里識字,所以瞄了一眼就靠過去了,也因此將那艘船身擋住,船身血字一直不曾被人看見。
直至太子過來巡查,原先擠在水面的船重劃排列,才讓那幾個字又顯露了出來。
“如此說來,血字出現(xiàn)的時間,就在三天前的夜間,那么留血書的人死亡時間,也可以確定就在那一夜。”
“三天前……四月廿五。”千燈若有所思,“也是我祖父的誕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