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略略掃了幾眼,問:“這個凌天水,你可熟悉嗎?”
張百灣忙回道:“奴婢雖與他交往不多,但此人氣勢非凡,確實一見難忘。北衙禁軍雖然都是悍勇之士,但他在萬千人中亦難藏鋒芒,因此印象深刻。”
太子也知道千燈屬意之人,定然絕非池中物:“這般說來,孤倒對他有些興趣了,改天得找個機會,瞧瞧他究竟是什么樣的人。”
張百灣以為太子是要替零陵縣主的夫婿掌掌眼,忙道:“此人確實是個人才,相信殿下一見,定不會失望。”
太子將名冊遞還給他:“零陵縣主今日來找我,要將凌天水調到昌化王府中去,不知你這邊是否愿意放人?”
張百灣錯愕:“這……兵亂后軍紀有些廢弛,北衙禁軍的一干將士多是刺頭,只有凌司階能鎮得住他們,一時要是走了,怕是……”
見太子沒說話,顯然是主意已定了,他苦著臉,硬著頭皮又道:“再者,王府如今唯有零陵縣主,按照規制,縣主不過配置幾十人的衛隊而已,哪比得上在北衙禁軍有前途?這……豈不是浪費人才么?”
太子依舊一言不發,韋灃陽在旁邊輕咳一聲。
張百灣再想想,恍然道:“不過,擔任縣主貼身親衛,離縣主夫婿又更進一步,也是可喜可賀之事,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太子神情微冷,揮手示意他退下:“行了,去辦吧。”
等張百灣退下后,太子再掃了名冊上的“凌天水”三字一眼,將它交到了韋灃陽的手中。
韋灃陽揣度他的神情,俯頭道:“殿下放心,屬下一定為您辦妥縣主之事。”
第四十章軍營
長安城熙熙攘攘,依舊是一片繁華景象。
千燈的馬車離開東宮,在回家的路上,途徑盛發賭場。
今日賭坊前,人群又是挨挨擠擠,比往日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眾閑人都在爭相圍觀,看金家管事滿面悲戚,一邊抹淚,一邊親手將上面的“金堂”名牌取下。
“看來傳言非虛,金家郎君是真的遇害了!”
“這可真是古怪了!之前晏蓬萊自盡時不是散了告白書,說縣主相格之事屬于污蔑,府中出事也大都是郜國公主所為嗎?如今本已塵埃落定,怎的又出事了?”
“是啊,我還聽說,金堂出事后,紀麟游也被大理寺收押了,難道他因妒生恨,就是殺人兇手?”
“不能吧,若是如此,怎么紀麟游的名牌還掛在上面,沒有取下呢?”
好事者當即指著名牌,大聲問賭坊管事:“金管事,這紀麟游怎么還在啊?不是說他卷入你們少爺遇害案了嗎?”
金管家拭淚搖頭:“這可不敢說!紀錄事出身忠烈之家,又是御林軍中要人、保家衛國的將士,素日雖然與我家少爺有小事不睦,但相信他不會做出這等事情來。”
“不會?那朝廷為何要拘押他?”
另有人竊竊問:“再說了,兩位郎君之間那是小事嗎?擺在面前的可是堂堂縣主,又是天仙美人,這種權色兼收的好事,還不值得以命相搏?”
“可不是么,所以之前折了多少郎君進去了,剩下的這幾位還是不肯離開。你別說他們,就是我,身在其中也要拚命搏一搏,萬一成了呢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