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取了溫水過來,千燈用濕布將凝固的血液一點一點清洗化開,慢慢解下。
母親心口那深利駭人的傷口,赫然呈現在她面前,她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不敢多看這個血洞,拿白布裹好了傷口,再換上中衣,套上絳紫大袖衣,系好絲絳佩環,配好彩金披帛。
璇璣姑姑幫夫人整好發髻,插戴好方勝簪環。
千燈輕撫著盛裝靜臥的母親,母親的面頰與她的心口一般冰涼。
這世上,她最后的親人也已逝去。從此之后,昌化王府,只得她一人獨力支撐。
她伏在母親頸間,低低地對母親,也對自己說——
零陵縣主白千燈,若還沉在痛苦悲愴中不可自拔,只懂自怨自艾,天地不容!
莊內紛紛擾擾,而南禺被綁了手,捆在莊內柴房的柱子上。
變亂陡生,杞國夫人亡故,莊中上下都是一片混亂,哪還顧得上處置他這個兇手。
從昨夜被崔扶風擒回后,他便一直被綁在柴房中,堵了嘴巴,雙手反剪被粗麻繩綁了死結,捆縛在柱子上。
他恐懼慌亂,一開始還試圖掙扎,后來精疲力竭,只能縮頭坐著,絕望無門。
直到外面日頭漸斜,才聽得柴門吱呀一聲打開,有人提著食盒過來,憤恨地咒罵著:“還給你送飯,餓死算了!”
聲音蒼老卻中氣十足,正是福伯。
南禺手腳被綁萎坐于地,福伯只能蹲在他面前,從食盒中端出一碗飯,并一雙筷子,扯掉南禺口中的布團,瞪著他:“張嘴!”
南禺被堵了一夜,舌頭僵直,布團一取出便立即木著嘴唇叫道:“我……我冤枉,我真沒有對、對夫人下手……”
話音未落,福伯一團飯塞到他口中,狠狠罵道:“畜生!除了你還有誰?呸!”
一團飯噎住南禺的口,他支吾難言,正在努力吞咽,忽然面前的筷子頓住了。隨后,他看見福伯的身體晃了一晃,手中的碗與他的身軀一起重重摔在地上。
南禺大驚失色,低頭一看,福伯脖頸噴血,整個人嗬嗬地抽搐著,可喉管斷了,再也發不出任何聲息。
他驚慌失措,倉皇抬頭看向門口,但門外卻是空無一人。
他掙扎了幾下,目光落在地上的破碗片上,只遲疑了一瞬間,便慌忙抬腳將瓷片勾到柱子邊,然后艱難地繞著柱子背過身,用被捆縛在柱子背后的手抓起碎瓷片,反手去磨割手上繩索。
麻繩粗硬,碎瓷片也不甚鋒利,他磨出一身大汗,連自己手腕手掌上都割出了好多道血口子,才終于松脫了雙手,趔趄爬起來便往外跑去。
柴房是偏僻處,外面四下無人。他被綁久的手腳不甚靈活,勉強鉆過草叢,向著莊門逃去。
可惜,朔方軍已經護衛住了莊子,如今他哪還有接近門戶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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