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心煩意燥之際,公主府又來催迫進展了。
“太子殿下在郜國公主府,等候縣主過去,相詢案件進展。”
千燈無奈,只能攜了目前進展的卷宗,前往郜國公主府交代。
一進公主府前廳,就看見蕭浮玉正揪著太子的衣袖在哀泣。
見她進來,蕭浮玉哭得更兇,指著千燈哽咽道:“殿下,昌邑求您主持公道,問責零陵縣主窩藏兇手、阻撓朝廷審案!”
一踏進來就被扣罪名,不止千燈,太子一時愕然。
千燈反問:“這幾日我為大長公主奔走查案,不知有哪里做得不對,令昌邑郡主心生如此不滿?”
蕭浮玉憤憤瞪著她:“你后院就那么幾個男人,審了兩天還沒響動,不是你塞責推諉,就是故意隱而不報,阻撓案情進展!”
“郡主怕是關心則亂,急于找到兇手,將斷案想得太簡單了吧?”若不是顧及太子,千燈早已拂袖離去,哪會理睬這種只會攪混水的人,“不瞞太子與郡主,我早已在府中一再搜查,向所有郎君問話、搜查住處,可說已在后院細細篦過一番了,但目前委實未曾發現哪位郎君的嫌疑。”
“查不出來?”蕭浮玉譏誚道,“查不出來就別在案子中插腳,既然零陵縣主能力有限,就該有自知之明,別妨礙法司偵破案情!”
商洛失蹤,千燈正憂心忡忡,哪有心情與她客氣:“此案事關你公主府和我昌化王府的顏面,本就只宜私下查探,暗地結案。可郡主這兩日不思為母守靈,在曲江池招魂也就罷了,連盛發賭坊那種地方都要踏足。你為針對我昌化王府,已經打草驚蛇,平白增添查案難度,郡主這番責怪,怕是對我不公!”
太子也皺眉道:“昌邑,查案需要時間精力,如今才過了兩日,你怎能如此苛責零陵?”
見他分明回護千燈,蕭浮玉望著他,委屈含淚:“我……我只是……只是太想找到殺害我娘的兇手了!殿下,我沒有娘了,我如今在世上孤苦無依,再也沒有阿娘疼愛我了!”
見她如此傷心,太子也只能輕嘆一聲,勸解道:“昌邑,孤知道你為母復仇心切,可零陵說得對,急于求成反倒不妥。孤相信三法司在朝堂、零陵在王府內協同調查,揪出真兇只是時間問題,屆時必能告慰大長公主在天之靈。”
聽他如此說,蕭浮玉才漸漸緩了啜泣哽咽。
話不投機半句多,千燈懶得與她再說,但想起昨日在曲江池撈起的斗篷,便走到素紈身邊,詢問公主府中是否已經徹查過,那件描金翠羽斗篷究竟是誰帶過去的。
素紈搖頭:“崔少卿昨日吩咐過后,我們已在府中細細問詢過了,也查了近年裁衣單子,委實沒有這樣的翠羽裘。”
那么,這件標著“郜國”字樣的翠羽裘,為何會出現在郜國公主殞命之處,上面的磨損跡象又究竟是因何而致?
千燈正在思忖間,卻聽后堂傳來凌亂腳步聲。
兩個侍女驚慌含淚,進來稟報:“太子殿下、郡主、縣主,大長公主她……她睜眼了!”
幾人都是驚詫,不知這個睜眼是什么意思。
“今日府中請了龍華尼寺的法師來為公主招魂,更壽衣、修儀容,誰知……誰知她們掀開蒙面的紗巾一看,大長公主的眼睛竟然睜開了!”
蕭浮玉霍然站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