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鳴鷲則關注的是另外的事情:“不可能吧?他不是把那兔子看得跟手上抓豬一樣?”
在這緊張時刻,只有薛昔陽幸災樂禍地糾正他:“掌上明珠,那是形容女兒的好不好?”
孟蘭溪并未理會他們,只定定望著千燈道:“可縣主不是早已查明,金堂死的時候屋內密閉,是被人從屋頂上投毒的么?我手無縛雞之力,在當時莊子上所有的郎君中,可以說是最無能力攀爬投毒之人,如何有辦法作案?”
“對,我們當時鎖定兇手應為身手高明之人,并因為紀麟游身上粘著屋頂的瓦松,從而判定他為兇手。可其實——”千燈一字一頓,清楚明白道,“那只是兇手栽贓嫁禍的手段,真正的殺人手法,根本不需要兇手親自下手,他只需要找個由頭,去和金堂吵一架——比如說,誣陷金堂殺害了白白?!?/p>
孟蘭溪望著她的眼中蒙上一層晶瑩,似失望又似委屈辯解:“縣主,那日究竟是何人對白白下手,至今尚未水落石出,或許我誤會金堂而沖動與之吵架,確是我做得不對。可我如今已孤苦無依,自收養了白白之后,那也算是我孤獨寂寞中唯一的慰藉了,縣主怎會認為是我殺害了白白?”
“因為從表面上來看,確實只有金堂會出于看不順眼而對你的兔子下手,所以反過來想,兔子之死,能明確指向金堂,讓你找到與他大吵一架的機會。”
“那就應該更不是我了。縣主如此喜歡白白,因為它,才使得我有了更多接近縣主的機會,我何必為了損害金堂的形象,而自毀白白這么好的工具呢?”
千燈并不理會他凄楚可憐的辯解:“或許你也舍不得白白,可惜,你找到的下手機會,必須與金堂大吵一架才能達到。而在這種情況下,你手中唯一能利用的只有白白,為了達到目的,你只能犧牲它!”
紀麟游比其他人更為關注金堂之死,急切說出自己心底疑問:“可是縣主,那天他和金堂吵架時我們都在場,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呢,孟蘭溪并未在金堂屋內做過任何事情,更沒有動過他的茶水,而且吵完就走了,后來金堂也是死于封閉的屋內,這……吵一架為何能殺人呢?”
鳴鷲一拍腦袋:“我知道了!因為他要在吵架的時候滿天滿海(瞞天過海),在茶里面下毒!”
“鳴鷲王子怕是忘了,當時他們爭執中打碎了桌上的茶壺,所以莊子上給金堂送了新的茶水過去,孟蘭溪把毒投在打破的茶壺中又有何用?”薛昔陽說著,還是轉向千燈,關切問,“縣主,其實我心中也有疑問有待解答,畢竟孟蘭溪鬧了那一場后,金堂更不可能在當晚與他見面,這豈不是斷絕了投毒的機會?”
“不,事實上,毒死金堂的烏頭并非投于茶壺之中,那只是我們被誤導了而已?!?/p>
千燈示意崔扶風,他點了一下頭,從袖中取出一卷冊頁,展示給眾人看:“這是莊子上所有器皿用具的存檔,其中有從亂兵那里繳獲的一批瓷器,此次因為多位客人到來,莊子上并未準備這么多的燈具、茶具,因此取用了這些瓷器??h主校對了各個房間的燈盞,發現了一件怪事——”
第六十章蓮花燈
說到此處,他抬眼看向孟蘭溪,指著檔案道:“金堂的屋內,原本放置的,是一盞邢窯高腳白瓷燈,可我們去查看時,發現里面放置的,是一盞普通的越窯扁燈盞;而孟蘭溪所住的屋內原本是一盞高腳白瓷蓮花紋燈,上面的紋飾卻忽然不見了,變成了一盞素凈的邢窯高腳白瓷燈。”
眾人聞言都是大惑不解,不知他提出此事是何用意。
唯有孟蘭溪聽到這細微末節,臉色難以維持,頓顯蒼白。
“所有燈盞和杯具,都是案發當晚布置的。金堂的屋內,本是一盞邢窯白瓷高腳燈、一對刻麒麟青瓷杯,但古怪的是,麒麟杯摔破在了紀郎君的窗外、邢窯高腳燈出現在了孟郎君的屋內,而金堂屋內的燈,則變成了莊子上最普通的一盞青瓷燈。”
千燈說著,開口向孟蘭溪詢問:“那么,孟郎君可知道,金堂屋內的燈,是如何到了你的屋內?”
孟蘭溪勉強鎮定,搖頭道:“我怎會知曉?那些燈……不都是莊上人隨意布置的嗎?”
“是啊,你以為各個房間只是隨手擺了東西,不會清楚記得哪間放置了哪個,卻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從兵匪那邊繳獲的,因此莊上借用時將所有東西記錄登記,以備歸還。也因此,你的罪證便清楚地被記錄在案,無可抵賴。”
千燈取過冊子,指著上面的“高腳白瓷蓮花紋燈”字樣,一字一頓道:“孟郎君,我記得那一晚,你怒氣沖沖去找金堂時,正是一手持油燈、一手抱著白白的尸身,用腳去踢門喊金堂出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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