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nèi)脒x我夫婿之時,禮部有父母情況卷宗的。”她隨口搪塞。
——其實,禮部寫的內(nèi)容并不詳細。
是府中每次出事之后,她與崔扶風都會將所有人的情況再詳細搜集琢磨一遍,所以,對于她如今剩余的郎君們,她了如指掌。
兩人沿著高墻,慢慢走回住處去。
“縣主的腳傷還要緊嗎?需不需要我為你配點藥?”
“沒事,只剩些微刺痛了,不打緊的。”
千燈說著,瞥著他溫柔問候的面容,心下想的卻是,十八年前,凌天水六歲那年,孟夫人離開了西北,嫁給孟父,并在當年生下了孟蘭溪。
難怪他以前會被孟家罵成野種,畢竟他出生的時間,太倉促了。
這一身清雋的少年郎君,似乎有著并不體面的身世呢……
兩人一路行走,經(jīng)過梔子花下,不約而同一起站住腳,看向那堆新土。
默然凝望片刻,千燈轉(zhuǎn)過目光,看見孟蘭溪黯然神傷的面容。
“孟郎君,你覺得,殺害白白的,會是金堂嗎?”
孟蘭溪搖搖頭,語帶遲疑恍惚:“我不知道……但,死者已矣,無論白白是他弄死的、或者不是,又有什么意義呢?”
“其實我覺得,雖然金堂有些任性、有些不懂普通人的世情,可我記得當初,他就是因為我無意中幫過金團團,所以一意要向我致謝,愿意來參選我的夫婿——我想,推己及人,他能這般愛惜自己的寵物,想必也不會對別人的下手。”
“是,我知道縣主的意思。”孟蘭溪輕出了一口氣,說,“我不會怪罪怨恨他了,我想,對白白下手的應該另有其人,大概不是金堂。”
千燈點了點頭,希望他是真的釋懷了。
身后傳來腳步聲,她回頭看去,只見凌天水和崔扶風正從外間回來,兩人神情都有些神情凝重。
見他們過來,孟蘭溪開口招呼:“凌司階、崔少卿。”
崔扶風淡淡頷首,而凌天水只看了他一眼,便轉(zhuǎn)向千燈,示意了一下手中一把刀。
那是一把御林軍的制式刀。
知曉他們此去必定有重大發(fā)現(xiàn),千燈囑咐孟蘭溪回去好好休息,三人屏退了所有人,閉門在屋內(nèi)交換了他們此去收獲。
“凌司階對軍中諸事熟悉,因此我們帶了同樣的刀去了御林軍中,趁著紀麟游如今不在,暗地將他軍中所用之刀調(diào)換了。”
聽崔扶風這般說,千燈有些遲疑:“用慣了的刀總有不同,他身邊的侍衛(wèi)不會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