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對這些并無興趣,道:“原來如此。那你出城禮拜時(shí)記得多帶人馬。如今西番新敗,萬一途中遇到殘兵,或有麻煩。”
“多謝殿下提點(diǎn),零陵定會(huì)小心。”千燈嘆道,“現(xiàn)在過去雖然冒險(xiǎn),但我也顧不得那么多了。畢竟龜茲風(fēng)俗,頭七日要焚燒掉死者生前所有私人物事。可二王叔曾經(jīng)給我寫過一封很重要的信,其中內(nèi)容我有些疑問,但尋遍了北王府公文存檔中并無此物,因此我想,會(huì)不會(huì)在他的私人物件中。”
太子臉色微變,問:“是什么信,如此重要?”
千燈看看周圍,見侍衛(wèi)們都離得較遠(yuǎn),才壓低聲音道:“殿下,其實(shí)我娘去世后,我一直夢寐難安,總覺得她出事沒有那么簡單。后來我在莊子上找到一封信,是二王叔寫給我娘的,基本上解釋了我心中的疑惑。原本,我到了龜茲這邊,只要與二王叔確證一下,便能將事情說開,可誰知,他竟在與我約定前一刻死于琉璃青蓮之下。”
說到此處,她離太子又近了些許,輕聲問:“殿下,就在我要與二王叔確證信件之時(shí),他離奇死亡并且被人嫁禍于我,難道其中,會(huì)沒有問題么?”
太子幾番啟唇,但最后只含糊道:“也許,害你的人并不知道你要詢問那封信的事,一切只是湊巧而已。”
“或許吧,但我一定要去千佛洞替二王叔送行。聽說二王叔素來謹(jǐn)慎,來往信件必定留底,只有在遺物中發(fā)現(xiàn)那封信的草稿,我才能安心。”
太子頷首:“既然如此,無論如何你都該去千佛洞一趟。不過我之前說了,如今西番人剛吃了敗仗,怕是周圍還有殘兵。這樣吧,我讓韋灃陽帶一支隊(duì)伍跟你去,隨身保護(hù),我也好安心。”
千燈回絕道:“多謝殿下關(guān)懷,不過此行由龜茲主力軍相伴,安西與北庭的士兵也會(huì)隨同護(hù)衛(wèi),西番殘兵必定不敢近前的。”
言罷,她向太子行禮告退:“殿下不必?fù)?dān)心,等我找到二王叔那封信,掃除心底疑惑后,立即便會(huì)回來了。”
太子望著她離去,欲言又止,卻終究沒有辦法攔住她。
直等她走到府門口,后方傳來匆匆的腳步聲:“零陵縣主,請留步。”
千燈回頭看去,追上來的人正是韋灃陽。
“殿下聽說,此番祈福并未僅為北王,是為龜茲王族全族慘禍。他身為大唐太子,該去上一炷香致哀才對。”
她默然頷首:“所以殿下的意思是?”
“殿下請你稍候,他與你一同前往千佛洞。”
龜茲的千佛洞距王城約有百里,跋涉過蜿蜒的木扎提河,前方赭紅色的峭壁佇立于綠洲之上。
那丹霞色的峭壁之上,是高大宏偉的佛寺與層層疊疊的洞窟。千百年來,龜茲百姓虔誠供養(yǎng)神佛,在荒漠石壁上開鑿出蜂房般密密匝匝的洞窟,在里面雕塑造像、描繪壁畫,創(chuàng)造出宏偉瑰麗的千佛洞,成為西域絲路之上至為恢弘的圣地。
西番軍被擊敗,而龜茲王族落葬在即。王城僧侶齊聚千佛洞旁,舉行七日七夜的祈福大法會(huì)。
這般盛事,引得安西四鎮(zhèn)萬千居民齊聚。韋灃陽護(hù)送太子至此,見此情形不敢怠慢,立即喝令侍衛(wèi)們嚴(yán)陣以待,護(hù)好太子周全。
還好雖然魚龍混雜,但僧侶們經(jīng)驗(yàn)豐富,法會(huì)一應(yīng)事務(wù)有條不紊。
等到中途休整,太子代表大唐慰問龜茲王族。
龜茲王族此次損傷慘重,國主重傷無法行動(dòng),唯一幸存的王女又受襲尚在昏迷中,算起來血緣最近的竟是千燈了,因此由她率大都尉丞與龜茲各官員向太子及大唐致謝。
太子安慰道:“逝者長已矣,生者且加勉。還望龜茲上下抖擻振作,追先人之志,存故者之風(fēng),不負(fù)國民之望。”
千燈與眾人拜謝后,一行人移步河畔,焚燒諸人生前遺物。
王族中人的遺物,自然十分繁多。千燈與崔扶風(fēng)雖借了幾個(gè)人手,但要從幾大車的卷帙中找到屬于北王的手稿、還要尋到特定的那一封信,恐怕絕非易事。
見千燈面露難色,太子便過來道:“孤此次帶的人手中也有認(rèn)識吐火羅語的,讓他們幫你一起尋找寫給昌化王府的信件吧,否則恐怕天黑了也搜尋不到,貽誤時(shí)辰。”
果然人多力量大,不多時(shí),書吏們便手持幾封信劄,呈到他們面前:“北王府與昌化王府所有來往書信底稿俱在其中,請殿下、縣主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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