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浮玉哭倒在太子面前,揪著他的衣擺哀求:“殿下,我娘自從元日得罪了鳴鷲王子后,聽到滿京城傳揚他要報復,因怕蠻人做出什么出格之事,抑郁于心,因此才早早給我留下遺書,也是因此而經常做噩夢……求殿下明鑒,我娘身為大長公主,得帝后愛重,富貴榮華無人不艷羨,更何況她還記掛著我與殿下成親之事,如何會想不開,走上不歸路?”
“昌邑郡主說得對,你與殿下的婚事,正是大長公主至為牽掛之事,也是她選擇這條路的原因。”事到如今,千燈哪里還會饒過她,立時反駁,“公主在朝堂上失敗、在帝后面前失寵、予大唐盟國失信、在百姓面前失人心。大廈將傾,就連女兒的婚事也面臨波折,早已惶惶不可終日。前路飄搖,唯一可以解決困局的辦法,只有不惜一切讓郡主你登上太子妃之位。畢竟朝堂風雨,失勢公主下場多為慘烈,而她在如今這個時機死去,既能保住目前榮耀,也能保住后代根脈。
“更何況,你們還能以此為契機,設計太子與你盡快成親——太子殿下,您不覺得郜國公主那忽然睜開的眼睛、尼姑們所謂的‘死不瞑目’、‘熱孝成親’,出現的時機太巧合了嗎?”
太子望著面無人色的蕭浮玉,抿緊了雙唇。
“而那個幫助昌邑郡主實施計劃的人,如今正在我的后院,請殿下許可,讓我將他傳喚進來。”
“殿下!”蕭浮玉聲音哽咽,往日的氣焰蕩然無存,“我娘是大長公主,您的姑婆,關乎皇室顏面,怎可任由零陵縣主指使他人誣陷?”
“殿下!”鳴鷲一聲嗤笑,問太子,“我是回紇王子,幫助大唐平亂,關乎回紇顏面,怎可任由猖狂郡主指使他人誣陷?”
太子面色沉冷,許久,終究向千燈點了一下頭。
千燈走到院外,目光越過諸位等候的郎君,落在人群最后方。
在冷清靜僻處,淡薄燈光籠罩在那人身上,愈顯他清冷如雪,幽棲如鶴。
千燈開口喚他:“晏郎君,請入堂一敘。”
眾人的目光都隨她落向后方,晏蓬萊抬眼望她,目光中一片澄澈寂定:“是。”
看見千燈帶著晏蓬萊進內,昌邑郡主那如土的面色又蒙上了絕望的烏沉。
晏蓬萊卻給她一個淡定眼神,神情自若地上前躬身行禮:“見過太子殿下、昌邑郡主。”
太子自然認得這京中最負盛名的神仙郎君,瞥了他一眼后,問千燈:“零陵,這就是你所說的,幫助郜國公主府實施計劃之人?”
千燈應道:“我想,應該就是晏郎君了。”
晏蓬萊眼中微含詫異:“縣主覺得,蓬萊在你的后院幫助郜國公主府?是介意我當年受過郜國公主恩惠之事嗎?”
“不,我介意的是,三天前,我去拜訪冀州別駕商南流,他提起在你身上聞到過香氣——郜國公主府獨有的雪末安息香。”
他有些遲疑:“是么?我沒印象了,不會是商別駕記錯了吧?”
“商別駕的香道造詣在京中首屈一指,又非常熟悉郜國公主府的特有熏香,怎會認錯?而最巧的是,那一日太子殿下正好帶我來拜祭郜國公主,她在薨逝后忽又睜眼,難以瞑目。”
千燈說著,轉頭望向太子:“不知殿下是否還記得,當日我們在郜國公主的靈堂之中,曾發現公主枕畔落了香灰?”
太子自然記起了那日的事情,點頭道:“確有此事。”
“在同一日,晏郎君袖口與公主臉頰落了一樣的香灰,而且那香是獨屬于郜國公主府的,豈不是太巧合了么?郜國公主縱橫朝堂二十多年,養尊處優,所用的器物都不肯與他人相同,不僅鳧靨羽,連佩戴的首飾、寫信的紙箋、燃用的香燭,也都是外間絕難求到的珍品。可晏郎君,為何偏偏在那一日,你的手與她的面頰上沾染了相同的灰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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