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變得前所未有的聽話。
沉默地吃飯,沉默地上下學,沉默地干活。
我把自己活成了一道沉默的影子,盡可能不占用任何空間。
我甚至開始教育起我那個蠢貨弟弟。
“要聽話,”我替他擦掉嘴角的飯粒,聲音難得平靜,“別惹你媽生氣。”
他似懂非懂地看著我,眼睛里有著一絲懵懂的依賴。
至于我那個襁褓中的妹妹,我媽像防賊一樣防著我。
但我還是偷偷去了趟鎮上那座據說很靈驗的小廟。
用身上僅有的幾塊錢,求了一個小小的紅色的平安符。
趁著她午睡,我媽在廚房發呆的間隙。
我像幽靈一樣溜進去,將那個輕飄飄的符,小心翼翼地塞進了妹妹襁褓的角落。
愿她平安長大。
然后,我決定走了。
好吧,我承認,我是個膽小鬼,既然不去死,那就消失好了。
不再需要任何告別了。
夏日的午后,太陽明晃晃的,曬得人發暈。
我沿著水庫邊那條塵土飛揚的小路漫無目的地走著。
直到一聲尖銳的、變了調的哭喊刺破寂靜。
“哥——!”
我猛地回頭,看見那個蠢貨弟弟腳下踩空,整個人栽進了墨綠色的深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