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中郡位處漢水上游,水流豐沛,以糧桑魚畜見長,富庶一方,地段也要比長陵邑開闊一些。
連日行船,又水路轉陸路,一行人里依舊是衛桓先受不了。等找到客居的地方,便先留他休息,薄望陪他,竇洵和陳沅出去走兩圈,打探打探消息。
衛桓不光心口不舒服,還被陳沅不分晝夜地折磨了幾天,到了下榻的地方,倒頭便睡。竇洵和陳沅先后出去。
出門之前,陳沅回頭看了衛桓一眼。
準確地說,是看了衛桓的手一眼。
衛桓的左手上,戴著早前竇洵給他的那枚戒指。
衛桓謹慎,這戒指收在別的地方,怕是會不自覺間便弄丟了,還是戴在手上安全一些。
但這么大一枚戒指,還鑲嵌了一顆品相不凡的“寶石”,出門在外也未免太招搖,平白增加風險。
因此衛桓把它扭了個方向戴,鑲嵌了內丹的那一面戴在手心一側,從旁人視角乍看過去,就只是一枚厚了些的銀戒。
這么大個兒的銀戒,雖也值點錢,但絕對沒有竇洵的內丹那么招眼。
陳沅也是過了好幾日才注意到他的戒指,多看了幾眼便覺得那戒心鑲嵌的寶珠不凡。
到今天為止,她已經可以確認那枚寶珠的氣息和竇洵的妖氣同出一源。
她暫且沒想到內丹那一層,畢竟在她的認知中,妖是沒有內丹的。
陳沅猜,這應當是用竇洵的妖力煉制的某樣法寶。只是她暫且無法看出這法寶的作用。
不過她想了想,這東西好像跟她沒什么關系,因此大概知道來歷以后,也就是多看了一眼,便拋到腦后。
她們此行目的,是出來探路。
就跟上一回一樣,竇洵記得自己有一部分肉身被放在這里,但并不知道具體地點。
數十年光陰流轉,不少地方的道路民居都發生了不小的變化,竇洵就算擁有過目不忘的記性,也不太可能用追溯記憶的方法原模原樣地找到相應的地方。
更何況,以竇洵身體的特殊性來看,她那部分身體想必也會被諸如羽蔚之類的妖或人發現并加以利用,她就算能找到當初術士選定的地方,也未必能找到自己那部分身體。
長陵邑那一回,還算是運氣好,剛巧碰上周家爭玉枕的事,才尋摸到了一點頭緒。
這回的線索,可不知還在哪里呢。
陳沅向來是萬事不壓心頭,更不用說竇洵這個正主也并不是很急的樣子。因此她倆這趟出來,比起探路探消息,更像是閑逛的。
陳沅剛拿了衛桓這個月開給她的錢,路過鐵匠鋪子就進去看一眼,給自己的弓箭裝配些物什,或把些輕便的小刀具修上一修。
竇洵則要漫無目的得多,仍跟以往相同,四處走走看看,以觀察風物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