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桓和薄望同時一頓。
古物!
薄望的真身就是一卷古本。古物是有精變可能的!
此地爭豪風氣太重,為了爭搶一件全無必要的東西而大動干戈并非少見之事,可如果這玉枕真有什么貓膩呢?
三位一拍即合,立刻往玉枕售賣之處而去。
薄望在路上把他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說了。
“爭搶玉枕的是當?shù)刈罡坏昧饔偷膬蓚€大族:一家是沒落的劉氏宗親,雖受長安冷遇,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很有尊貴。”
“另一家姓周,聽說祖上為淮南王辦事,位及王侯,后來淮南王被剿滅,這家的祖上被以‘附逆’罪名黜落,雖沒被抄家,但也榮耀不再。還好幾十年前出了個經(jīng)商奇才重振門楣,如今也是長陵邑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家族。”
“兩家爭搶的那只玉枕,據(jù)說也不是什么價值連城之品。只是劉家老太爺身體不好,晚上難以入眠,孝子賢孫為他找了這只據(jù)說有安神助眠之效的玉枕。”
“結果不知怎么被周家知道了。這周家硬是攔著古董行的掌柜,說這玉枕是他家祖上失竊的傳家之物,硬是攔著古董行的掌柜不準他把劉家已經(jīng)下定的玉枕出售。”
說到這兒,薄望嘆了口氣:“要我說這事兒吧,真是周家不懂規(guī)矩。這玉枕人家都已經(jīng)下定了,你要是想要,私下里商量不行?非得吵得人盡皆知。這下好了,兩家撕破臉,在古董行打擂臺呢,說要價高者得,還不知道要砸多少錢下去!”
竇洵聽得津津有味。
衛(wèi)桓若有所思:“長陵邑廟小佛多,大家族在生意場上難免打交道。平時為了炫耀財力相爭一二并無不可,但像這般為了一個物件撕破臉,顯然并非明智之舉。”
“若不是兩家人都昏了頭,那就只能是這玉枕確有古怪。兩家人都不想這玉枕的古怪被人知道,又唯恐對方得到玉枕,才會弄出這樣一樁事。”
薄望不解:“那難道不是私底下爭搶更好?這么大庭廣眾的鬧出來,萬一爭輸?shù)哪羌夜芳碧鴫Π褜嵲挾稉С鰜碓趺崔k?”
衛(wèi)桓搖搖頭:“你不了解這些商人。如果私底下爭搶,不可控的事會變多,萬一有人直接把東西偷走怎么辦?還不如這樣放到大庭廣眾之下,讓整個長陵邑的人都知道這玉枕并不值錢,現(xiàn)在只是兩家人放不下面子才把它價值炒高,離開了兩家人的爭斗,它什么也不是。”
“這樣,長陵邑的人就只會把這件事當成一樁熱鬧來看,反而不會太關注這玉枕本身。輸了的一方,只要對這玉枕還有想法,就一定不會把真相宣揚出去。”
“只要別人不知道,那么自己的競爭對手就不會變多,大不了以后再想辦法就是。可若是弄得人盡皆知,引得豪門大族競相爭搶,再想獨分一口就更加困難了。”
薄望連連點頭。說話間,他們已經(jīng)走到傳聞中的古董行前。
大門口已經(jīng)被等候入場的邑民排滿了,每人看起來都非富即貴,身邊圍繞家仆二三。
衛(wèi)桓還在猶豫要不要偽裝一二,竇洵已經(jīng)站到了隊伍里去,絲毫不在意旁人打量她的目光。
衛(wèi)桓只好硬著頭皮跟薄望一起站到她旁邊。
過了一刻多鐘,終于輪到他們,守門的伙計看看竇洵,又看看衛(wèi)桓,再看看薄望,顯然是沒分出主仆,便還算客氣地問道:“三位的請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