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夫徹頭徹尾背叛了她,那什么感情不感情就都不重要了。更何況,她還得到了可以讓修為突飛猛進的神物。
竇洵體質特殊,哪怕只是一條肢解下來的手臂,也能匯聚靈氣。用這條手臂修行,可比跟凡人締結要快得多。
羽蔚那陣子裝作病弱,讓周敏夫慢慢放下戒心,也假裝不知道周敏夫在安神湯里加了過重的藥材,意在令她終日昏睡不思復仇。
她占據著竇洵的手臂,慢慢修行。不枉她過去勤勉修行打下的底子,短短半月內,她修為進益七成不止,有了和周敏夫撕破臉的資格。
事已至此,她原本還想做得更萬全些,最好能找到一個不必叫她直接殺人受天罰的法子。可無奈,周敏夫非要惹怒她。
那日原本無事,羽蔚佯作病情好轉了些,獨自出來走動,實際上是想把周府一些過去不曾注意的布局也在心中牢記,方便此后行事。
周敏夫在她身邊安排了不少人看著她,得知她今日出來見光了,他立刻趕回來陪她。
羽蔚本就已經對他無比煩惡,即便殺他不急于一時,但再要偽裝得和從前一般無二,就不太容易了。
周敏夫許是也覺察到了什么,有心說些松快的,便隨口提起一件他自以為的喜事:
“我已跟爹娘說好了,從我堂弟那里過繼他的小兒子到你膝下,以后有我在,不會有人再說你的風言風語,咱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
“……”
羽蔚也不知道這句話,究竟是哪里觸怒了她。
也或許,每一個字都在觸怒她。
受這一家子外人擺布便罷了,她也不是第一天被擺布,為復仇之計暫且忍忍沒什么。
可直到現在,周敏夫都只想著周家的事。他周敏夫有肯把孩子過繼給他、替他“分擔”榮華富貴的好堂弟,不關她的事。可按凡人這一套親緣關系來看,被煮死的羽金也是她的堂弟啊!
我的堂弟被活生生煮死了。
羽蔚這么想著,那一瞬間心里還有點恍惚。
她忽然意識到,從始至終,對周敏夫來說,她的同族都是畜牲。
哪怕他待她特殊,但畜牲里的例外會是例外么?
畜牲想做的事,會被人放在眼里么?
那她可真是多一時一刻都不堪忍受了。
羽蔚用妖力封了門,青天白日,大開殺戒,周宅中慘叫震天,血流遍地,周宅外的人聽不到半點。
羽蔚用自己領悟出的傀儡術把死尸一具具扶起來,讓他們自己清洗自己的血跡。
再把周敏夫削成了人彘,關在地窖。
等到晚間,某些外出采買躲過一劫的家仆回家來,照常與同伴并鋪睡下時,想必也預料不到,身邊睡著的是一具溫熱的尸體。
只不過羽蔚的傀儡術雖然領悟自竇洵,卻遠不如竇洵,無法做到長久以假亂真的地步。
因此第二天,她就把自己的同族帶進了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