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決體的光箭突然炸開,林峰與蘇沐雪同時從合體狀態脫離,重重摔落在焦土上。終焉之門的裂痕中,一只覆蓋著黑色鱗片的巨爪已經完全探出,爪尖滴落的粘液將地面腐蝕出滋滋作響的深坑。而那些被寄生的修士,正以更快的速度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
蘇沐雪抹去嘴角的血跡,突然指向獻祭壇東側:“看那里!”
林峰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瞳孔驟然收縮。在那些扭曲的寄生體背后,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緩步走來。趙昊穿著一身從未見過的黑色道袍,胸前繡著與寄生體紋路相同的符文,他手中托著的,竟是半塊劍冢殘碑!
“恭喜你們,完成了最后的拼圖?!壁w昊的笑容里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熱,“終焉之門開啟,寄生之主降臨,而我,將成為新的創世神!”
斬龍劍突然發出悲鳴,劍穗上的冰晶寸寸碎裂。林峰感到劍骨仙胎傳來撕裂般的疼痛,那些剛剛覺醒的裁決之力正在快速流失。他這才發現,所有寄生體都在同時吟唱著某種咒文,而咒文的源頭,正是趙昊手中的半塊殘碑。蘇沐雪的混沌靈體也出現了不穩定的閃爍,她咬著牙凝聚最后一縷靈力:“他在……用殘碑抽取我們的合體本源!”
終焉之門的巨爪已經揮下,帶著足以撕裂空間的恐怖風壓。林峰將蘇沐雪護在身后,斬龍劍在掌心重新凝聚成形,只是劍身的光芒比剛才暗淡了許多。當陰影籠罩頭頂的剎那,他突然想起殘碑最后浮現的那句話——
“逆命者,終將成為被逆之人。”
寄生體的尖嘯、趙昊的狂笑、終焉之門的轟鳴,在這一刻全部化作背景音。林峰的劍骨仙胎突然散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斬龍劍上的裂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卻在即將崩碎的瞬間,綻放出比太陽更耀眼的金光。
“原來這才是……逆命的真正含義?!?/p>
他舉起即將崩碎的長劍,對著揮來的巨爪斬下。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只有一道無聲的金色弧線,從獻祭壇延伸至終焉之門的裂痕深處。當弧線劃過的剎那,所有寄生體同時僵住,身體化作飛灰消散在風中。趙昊手中的半塊殘碑寸寸碎裂,露出里面包裹的——一枚閃爍著天魔氣息的黑色晶石。
巨爪停在離林峰頭頂三寸的地方,隨后整個崩解成漫天黑霧。終焉之門的裂痕開始緩慢愈合,那些滲出的黑霧被某種無形力量牽引著,重新流回門內。趙昊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正在透明化的雙手,發出不甘的怒吼:“不可能!寄生之主怎么會……”
他的話語在喉嚨里化作嗬嗬聲,最終整個人化作一縷青煙消散。但林峰知道,事情遠未結束——在終焉之門徹底關閉前,他分明看到門后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穿著青云宗的制式道袍,對著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當最后一縷黑霧被終焉之門吞噬,獻祭壇的震動終于平息。林峰癱坐在焦土上,看著手中恢復原狀的斬龍劍,劍身上多了一道橫貫劍身的金色紋路,像是某種印記。蘇沐雪靠過來檢查他的傷勢,指尖剛觸碰到劍紋,兩人同時看到了一段不屬于這個時空的畫面:
混沌初開的戰場上,創世神手持一柄與斬龍劍一模一樣的長劍,將某個身影釘在終焉之門上。而那個被釘住的人,竟有著與林峰完全相同的面容。
“剛才門后那個人……”蘇沐雪的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顫抖。
林峰握緊長劍站起身,獻祭壇中央的殘碑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只留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劍形凹槽。他望著逐漸愈合的終焉之門,突然想起墨塵老人曾說過的話:“每把劍都有自己的宿命,而你的宿命,從劍冢建成那天就已注定。”
當第一縷晨曦穿透云層照在獻祭壇上時,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破空聲。林峰和蘇沐雪對視一眼,同時握緊了武器——來者并非幸存的正道修士,而是一支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神秘隊伍,他們的長袍下擺繡著與趙昊同款的符文,為首者手中高舉的,正是失蹤多年的青云宗鎮派之寶:逆命劍匣。
“奉寄生之主諭?!睘槭渍呦崎_兜帽,露出一張布滿縫合痕跡的臉,“請林掌門,隨我們回家?!?/p>
斬龍劍的劍鳴與混沌靈力的嗡鳴同時響起。林峰看著那些黑袍人背后逐漸浮現的終焉之門虛影,突然明白了殘碑未盡的預言——他們關閉的不是災難,而是某個更大陰謀的序幕。而那個在門后對他微笑的“自己”,或許才是這場逆命之戰真正的對手。
朝陽完全升起時,獻祭壇上只剩下斷裂的石柱和焦黑的符文。沒有人知道這里曾發生過怎樣的激戰,更沒人知道,兩位逆命者已經踏上了前往劍冢真正所在地的征程。林峰劍穗上新增的金色印記在陽光下閃爍,那紋路與逆命劍匣的鎖扣,竟完美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