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的血腥味在鼻腔炸開時,林峰正半跪在焦黑的土地上。斷裂的天魔骨刺從左肩斜插而過,帶出的血珠在落地前就被空氣中的魔火灼成血霧。他抬起頭,看見那尊高逾三丈的天魔統領正用猩紅豎瞳鎖定自己,煉虛初期的威壓如實質般碾過四肢百骸。
“區區化神后期修士,竟能斬殺我十二先鋒。”天魔統領的利爪擦過布滿骨刺的頭盔,黑色涎液滴落在地,瞬間腐蝕出滋滋作響的深坑,“交出你體內的混沌本源,本座可讓你死得痛快些。”
林峰扯動嘴角露出一抹滲血的笑。自昨夜混沌神格覺醒后,丹田內那團灰蒙蒙的氣旋便始終在沸騰。他能清晰感知到天地間游離的混沌之力,那些曾讓他走火入魔的狂暴能量,此刻正溫順如溪流般匯入經脈。
“痛快?”他緩緩拔出插在地里的斬龍劍,劍身上殘留的天魔血正在蒸騰,“上一個說這話的家伙,現在連魂飛魄散都做不到。”
話音未落,天魔統領已化作一道殘影撲來。利爪撕裂空氣的尖嘯中,林峰突然矮身旋劍。這并非他慣用的劍招,而是神格覺醒后自動浮現在識海的劍勢——混沌劍訣第六式“萬化歸墟”。
斬龍劍劃出的弧線泛起蒙蒙青光,所過之處,魔火、骨刺、甚至統領揮出的黑色魔元都如冰雪般消融。當劍鋒觸及統領胸膛時,竟發出金鐵交鳴之聲。
“有點意思。”天魔統領猛地后躍,胸前甲殼裂開細密紋路,“難怪血鴉他們會死在你手里。不過。。。”它突然張開巨口,漆黑魔焰在喉間凝聚,“煉虛期與化神期的差距,是境界天塹!”
魔焰洪流如火山噴發般席卷而來,林峰瞳孔驟縮。他能感覺到這道攻擊中蘊含的毀滅意志,足以將一座小山化為焦土。千鈞一發之際,丹田內的混沌神格突然劇烈震顫,那些被劍勢吸收的魔元竟在經脈中逆向奔涌。
“就是現在!”識海中墨塵殘魂突然暴喝。
林峰下意識將所有混沌之力灌入劍身,斬龍劍發出從未有過的嗡鳴。第七式劍訣的奧秘如潮水般涌來——不是摧毀,而是包容;不是斬斷,而是重塑。他橫劍身前,任由魔焰將自己吞沒。
“自尋死路!”天魔統領冷笑。
但下一秒,它的笑容就凝固在臉上。魔焰洪流中,一道青金色光柱沖天而起。林峰的身影懸浮在半空,破損的道袍無風自動,雙眸流淌著混沌神格特有的灰蒙蒙光華。他手中的斬龍劍已化作十余丈長的混沌光刃,那些被吞噬的魔焰正被光刃緩緩煉化。
“混沌劍訣第七式。。。”林峰的聲音帶著金屬共鳴,“開天辟地。”
光刃落下的瞬間,時間仿佛靜止。天魔統領只看到青金色的光芒填滿視野,胸口傳來的不是劇痛,而是一種更可怕的感覺——構成身體的魔元正在瓦解、重組。當它想后退時,卻發現自己連同周圍百丈空間都已被混沌之力禁錮。
“不可能!化神期怎么可能。。。”
嘶吼聲在光刃斬落時戛然而止。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只有無數青金色光點從魔焰中飄出,如同螢火蟲般融入林峰體內。煉虛初期的天魔統領,竟被一劍化為精純能量。
林峰落地時踉蹌了一下,左肩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混沌神格帶來的不僅是力量,還有近乎恐怖的恢復力。他正準備調息穩固境界,目光卻被統領消散處留下的東西吸引——一枚嵌在黑色鱗片上的青色玉符。
當指尖觸碰到玉符的剎那,一段信息流涌入識海。那是某種加密傳訊記錄,發送者的署名讓林峰瞳孔驟縮:
“趙昊。”
玉符上還殘留著熟悉的青云宗秘法波動,最后一條訊息的內容更是讓他遍體生寒:“天魔主力已至北域,速按計劃引林峰入天魔戰場。——血煞敬上”
遠處突然傳來破空之聲,蘇沐雪的身影在血月下拉出長長的影子。她落在林峰身邊,看著滿地天魔殘尸皺眉道:“這里的魔氣波動。。。”話說到一半,目光突然定格在他手中的青色玉符上,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林峰握緊玉符,混沌神格帶來的悸動讓他明白,這場看似偶然的天魔遭遇戰,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個針對他的陷阱。而那個三年前廢掉他丹田的“好師兄”,竟早已與幽冥宗長老勾結,甚至。。。通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