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低頭,看到他泛紅的眼角,心臟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
“快到了,再堅(jiān)持一下。”他加快了腳步,走廊的盡頭,那扇印著『首席研究員-蘇晚』名牌的辦公室門,已經(jīng)近在眼前。
門被鎖死了。
顧言將季驍小心地放在地上,讓他靠著墻。他從口袋里摸出一根細(xì)長(zhǎng)的金屬絲,那是他藏在袖扣里的工具。
“等我一下?!?/p>
他半跪在門前,開始撬鎖。他的手指穩(wěn)定得沒有一絲顫抖,但額角的汗珠,卻暴露了他內(nèi)心的焦急。
季驍靠在冰冷的墻上,看著顧言的背影。
寬闊的肩膀,挺直的脊背,即便在這種絕境下,這個(gè)男人依舊像一座山,為他擋住了所有的風(fēng)雨。
“咔噠?!?/p>
門鎖開了。
顧言立刻拉開門,將季驍扶了進(jìn)去,然后迅速反鎖。
辦公室里一片死寂,厚厚的窗簾隔絕了月光,也隔絕了那催命的聲波。
季驍一進(jìn)入這個(gè)空間,身體的痛苦便肉眼可見地緩解了下去。泛紅的眼睛恢復(fù)了清明,灼熱的體溫也開始下降。
“好……好像沒事了……”他虛弱地說。
顧言松了一口氣,他靠在門上,劇烈地喘息著。剛才那一番極限沖刺,對(duì)他的體力也是巨大的消耗。
季驍看著他被汗水浸濕的襯衫,和為了抱自己而被碎石劃破的手臂,心里一陣發(fā)酸。
“對(duì)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
顧言沒有回答,他只是走過來,蹲下身,仔細(xì)檢查著季驍?shù)臓顩r。
“還有哪里不舒服?”
“沒了?!奔掘敁u搖頭,“就是……很累?!?/p>
顧言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指腹擦去他眼角的濕潤(rùn)。
“睡一會(huì)兒吧,這里很安全?!彼穆曇?,是季驍從未聽過的溫柔。
季驍看著他,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你……你剛才說……要在這里辦了我……是真的嗎?”
顧言的動(dòng)作一頓。
辦公室里的空氣,瞬間變得有些曖昧。
他俯下身,湊到季驍耳邊,用氣聲說:“你要是想試試,我也不介意?!?/p>
季驍?shù)哪槨稗Z”的一下紅了,他連忙推開顧言,別過頭去,“我……我才不想!”
看著他這副樣子,顧言的心情莫名好了很多。他站起身,開始打量這個(gè)塵封了十幾年的辦公室。
一切都和他記憶中一樣。母親最喜歡的白蘭花,雖然早已枯萎,但花瓶還擺在原來的位置。書架上,那些深?yuàn)W的研究書籍,整整齊齊。
顧言的目光,落在了書架第三排,一本精裝版的『物種起源』上。
他走過去,抽出那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