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不懂他。你只把他當成你的作品,你的數據模型,你從來沒想過他需要什么。”
季驍的聲音越來越響,充滿了力量。
“他需要的不是再一次被提醒他母親是怎么死的!他需要的,是有人告訴他,他母親是愛他的!即便是到最后一刻,也依然愛著他!”
控制室內,顧懷章的臉色沉了下來。
“報告里提到的那個音樂盒,在哪里?”季驍直接切入了主題。
屏幕前的顧懷章,眼神出現了一絲波動。
他沒想到,季驍居然會注意到那個被他刻意忽略的東西。
醫療室內,一片寂靜。
季驍知道對方在聽,他在等待。
“你不說話,是忘了嗎?還是不敢承認?”季驍逼問道,“一個母親留給兒子最后的遺物,你把它藏到哪里去了?顧懷章,你是不是怕?你怕那個音樂盒里,藏著你無法控制的東西?藏著足以推翻你所有理論的,真正的『情感』?”
“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一個經過處理的,冰冷的聲音,從醫療室墻壁的揚聲器里傳了出來。
是顧懷章。
“那個東西,連接著他最原始的記憶核心。一旦觸碰,可能會引起他潛意識的劇烈反沖,后果……比你想象的要嚴重得多。”顧懷章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警告。
“后果?”季驍笑了,“最壞的后果,不就是他永遠醒不過來嗎?可如果按照你的方法,我寧愿他永遠都不要醒!我不會讓你把他變成一個沒有心的怪物!”
“我是在救他!”顧懷章的聲音里,罕見地帶上了一絲情緒。
“不,你是在滿足你自己的控制欲!”季驍毫不留情地反駁,“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把那個音樂盒給我。我要用我的方式來救他。”
“如果我拒絕呢?”
“你不會拒絕的。”季驍的語氣充滿了自信,“因為林澤的攻擊還在繼續,董事會那幫老家伙還在等著你給交代。你比我更需要顧言醒過來。而且,你也看到了,只有我,能讓他有反應。”
他頓了頓,轉身走回病床邊,俯身,在顧言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個吻。
這個動作,充滿了旁若無人的溫柔和占有。
他用這個吻,向監控另一頭的那個男人,宣告著自己的主權。
然后,他再次回頭,看向攝像頭。
“把東西送過來。”
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否則,七十二小時后,你得到的,只會是一具真正的空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