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看似是放過,實則是警告。
顧言松開了遙控器的按鈕,季驍身體里的電流感瞬間消失,只剩下陣陣的余麻和虛脫感。
“謝謝父親?!鳖櫻晕⑿χ鴳?,他拿起桌上的酒杯,朝顧鴻山舉了舉,然后一飲而盡。
這場壓抑的家宴,終于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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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車上,顧言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句話。
車內的氣壓低得嚇人。
季驍靠在座椅上,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呼吸。身體的顫抖已經停止,但那種被當眾羞辱和懲罰的感覺,卻像烙印一樣刻在了心里。
他看著窗外,城市的霓虹燈在眼前拉成一道道模糊的光帶。
他想起了顧鴻山看顧言的眼神。
那不是一個父親看兒子的眼神。
那是一種審視,評估,帶著警惕和算計的眼神。
在那個家里,顧言不是兒子,顧飛也不是。他們都只是工具,是武器。
而他自己,則是武器架上的一件附屬品,一個用來測試武器性能的靶子。
車子在一個紅燈前停下。
在這片刻的寂靜中,季驍忽然開口了。這是他今晚,第一次主動對顧言說話。
他的聲音很輕,還有些沙啞,卻異常清晰。
“你父親……”
顧言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動了一下,但沒有回頭。
季驍繼續說了下去,他的目光依舊看著窗外,像是在陳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事實。
“他看你的眼神,不是在看一個兒子,而是在評估一件武器?!?/p>
“他怕的不是你失控,而是怕你這件武器,不夠鋒利。”
話音落下,車內的空氣仿佛被抽干了。
顧言沒有回答。
綠燈亮起,他也沒有發動汽車。
他只是握著方向盤,手背上青筋暴起。
季驍知道,他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