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不惜一切代價。”
“沒錯,不惜一切代價。”季驍?shù)淖旖牵雌鹆艘荒ɑ《龋巧袂椋古c算計時的顧言有幾分相似,“所以,我們?yōu)槭裁匆簱尅唬课覀儜?yīng)該去『談』。”
“談?”林澤笑了,“你以為你是誰?一個突然冒出來的,他兒子的男朋友?他會把你當(dāng)成一個笑話,然后捏死你。”
“如果我?guī)サ模撬麩o法拒絕的籌碼呢?”季驍迎著林澤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我們有『渡鴉』號,有顧婉博士留下的『逆轉(zhuǎn)裝置』,我們有能徹底根除顧家詛咒的方法。你說,這個籌碼,夠不夠分量?”
主控室里一片安靜,只剩下儀器的低鳴。
林澤看著季驍,看了很久,眼神從最初的玩味,到驚訝,再到一種復(fù)雜的欣賞。
“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季驍。”他由衷地感嘆,“用顧家的希望,去換取拯救顧家的鑰匙。你想讓顧懷章,親手為我們打開『創(chuàng)世紀(jì)』的大門。”
“不僅僅是打開大門。”季驍?shù)难凵褡兊娩J利,“我要他,心甘情愿地,把能源交出來。并且,在顧言醒來之前,動用顧家的全部力量,保護(hù)我們。保護(hù)這座空間站。”
“瘋子。”林澤評價道,“顧懷章生性多疑,他不會相信你的片面之詞。”
“所以,我們需要一個信物。”季驍說,“一個能讓他放下所有戒備,愿意聽我們把話說完的信物。一件……顧婉博士的遺物。”
他轉(zhuǎn)身,快步走向醫(yī)療室。
顧言安靜地躺在那里,胸口平穩(wěn)地起伏著。季驍放輕了腳步,走到床邊,俯下身。
他凝視著顧言的臉,這張他看過無數(shù)次的臉,此刻卻讓他感到一陣心疼。這個總是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肩上的男人,這個用偏執(zhí)和掌控來掩飾內(nèi)心不安的家伙,現(xiàn)在,把自己的命交到了他的手上。
季驍伸出手,指尖輕輕拂過顧言緊閉的眼瞼,劃過他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他略顯蒼白的嘴唇上。
“聽著,顧言。”他低下頭,嘴唇幾乎要貼上顧言的耳朵,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滾燙的親昵,“我知道你聽得見。你這個混蛋,最擅長裝睡了。”
“我現(xiàn)在要去見你那個老爹了。我要去跟他談一筆生意,一筆關(guān)于你的生意。”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吃虧的。我會把屬于你的一切,都拿回來。不,我要拿得更多。我要讓他知道,他引以為傲的顧家,在他最看不起的兒子面前,什么都不是。”
他的手指,穿過顧言微涼的發(fā)絲,輕輕揉了揉。
“你教我的,用腦子解決問題。你看,我現(xiàn)在學(xué)得很好。我正在為你,策劃一場豪賭。賭注是我們倆的未來。”
“所以,你快點醒過來。不然,贏來的江山,我可就一個人笑納了。”
季驍?shù)谋羌猓淞瞬漕櫻缘聂W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上面還殘留著他熟悉的,清冷的氣息。
“等我回來。”
說完,他直起身,眼神中的溫情瞬間褪去,取而代代的是一片冷靜和決然。
他開始仔細(xì)檢查他們從地球帶來的,顧言的隨身物品。一個行李箱,里面大多是些剪裁精良的衣物,還有幾本專業(yè)書籍。
季驍?shù)膭幼骱茌p,他翻找著,像是在執(zhí)行一個神圣的儀式。
林澤的影像,不知何時已經(jīng)切換到了醫(yī)療室的監(jiān)控視角,他安靜地看著,沒有出聲打擾。
終于,季驍在一個西裝內(nèi)袋里,找到了一個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