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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老宅。
時間,上午八點五十分。
古色古香的宗祠會議廳里,早已坐滿了人。長長的紫檀木會議桌兩側,是顧家旁系的各位叔伯長老,一個個面色凝重,眼神里卻藏著壓抑不住的興奮和貪婪。
坐在主位之側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顧家的三叔公,也是這次“逼宮”的發起者。
“人都到齊了,顧言那個小畜生怎么還沒來?真以為自己翅膀硬了,連家族會議都敢遲到?”一個性子急躁的旁系老四忍不住開口,語氣不善。
三叔公端起手邊的茶盞,慢悠悠地吹了吹浮沫,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精光。
“急什么。讓他來,總得給他點時間準備遺言。年輕人,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三哥說的是。他父親顧震天剛死,還是從自家公司頂樓跳下去的,警方那邊還沒結案呢。他這個做兒子的,嫌疑最大。我們現在召開家族會議,名正言順,就是要清理門戶,不能讓一個弒父的白眼狼,掌控我們顧家的產業!”
“沒錯!必須讓他交出所有權力,接受家族審判!”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氣氛越來越熱烈,仿佛已經看到了顧言被扳倒,他們沖上去瓜分顧氏集團這塊巨大蛋糕的場景。
就在這時,會議廳厚重的木門,被“吱呀”一聲推開。
顧言獨自一人,走了進來。
他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神情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他一步步走向會議桌的盡頭,那唯一空著的主位,仿佛根本沒有看見滿屋子對他虎視眈眈的“家人”。
整個會議廳,在他進來的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帶著審視,帶著敵意,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
“顧言,你還知道來?”三叔公將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率先發難,“你父親尸骨未寒,你這個做兒子的,還有心思睡懶覺嗎?”
顧言沒有理他,徑直走到主位前,拉開椅子,坐下。
他這個動作,讓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放肆!”三叔公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顧言的鼻子罵道,“那個位置是你該坐的嗎?顧震天剛死,你這個弒父的逆子,就這么迫不及待地想篡位了?”
“弒父?”
顧言終于開口了,他抬起眼,鏡片后的眸子冷得像冰。
“三叔公,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誹謗,也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法律責任?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什么是顧家的家法!”三叔公怒極反笑,“來人,把證據拿上來!”
他的心腹立刻將一個文件袋扔在桌上,里面散落出十幾張照片。
照片上,是顧震天墜樓前,在天臺和他見面的場景。拍攝角度很刁鉆,看起來就像是顧言將顧震天推了下去。
“鐵證如山!顧言,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你為了奪權,不惜逼死自己的親生父親!你這種人,不配做顧家的子孫!”
“我們一致決定,即刻起,罷免你在顧氏集團的一切職務,收回你名下所有家族資產!你,必須接受家法處置,給震天一個交代!”
一群人義憤填膺,紛紛起身附和,仿佛正義的化身。
顧言靠在椅背上,靜靜地看著他們表演,眼神里甚至帶上了一絲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