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往事如影，心門之鑰（第2頁）

那張臉，和顧言有七分相似。

是顧婉。年輕時的顧婉。

跟在她身后的，是一對年輕的男女。男人身形高大，面容堅毅，眉宇間透著一股沉穩(wěn)。女人則面容清秀，眼神溫柔，但此刻，她的臉上卻寫滿了憂慮。

季驍?shù)暮粑恕?/p>

他認(rèn)識他們。

雖然只是在老舊的照片上見過，但他絕不會認(rèn)錯。

那是他的父母，季遠(yuǎn)山和蘇梅。

三個本應(yīng)屬于過去的人，就這樣活生生地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進(jìn)行著一場仿佛昨日才發(fā)生的對話。

“顧婉，你必須立刻終止『普羅米修斯』計劃！”開口的是季遠(yuǎn)山，他的聲音里充滿了焦躁，和平日里季驍印象中那個溫和的父親判若兩人，“它的成長速度已經(jīng)超出了我們所有的模型預(yù)測！最新的檢測報告你看了嗎？他體內(nèi)的『共生體』能量層級，在七十二小時內(nèi)翻了三倍！這不是進(jìn)化，這是失控！”

“我不同意?！鳖櫷竦穆曇艉芷届o，但卻帶著一種不容反駁的力量，“數(shù)據(jù)上的躍遷，恰恰證明了我們的理論是正確的。遠(yuǎn)山，你不能因為恐懼未知，就否定一個奇跡的誕生。”

“奇跡？”蘇梅激動地走上前，她的眼眶泛紅，“你看不到他有多痛苦嗎？他只是一個剛出生不到三個月的嬰兒！每次能量潮汐涌動，他的生命體征都會跌到危險線以下！那不是什么『共生體』，那是個會吞噬他生命的怪物！我們是在創(chuàng)造生命，還是在制造一個活體炸彈？”

“他不是怪物！”顧婉猛地提高了聲音，她轉(zhuǎn)過身，直視著自己的同伴，“他是人類的未來！蘇梅，你忘了嗎？我們最初的設(shè)想是什么？是找到一把鑰匙，一把能夠解開人類精神枷鎖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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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和季驍站在一旁，像兩個闖入別人夢境的幽靈。影像中的三人對他們的存在毫無察覺，他們只是這場被封存的記憶的旁觀者。

季驍?shù)氖中囊呀?jīng)滿是冷汗。

『普羅米修斯』……『共生體』……這些陌生的詞匯，每一個都像重錘一樣敲擊著他的神經(jīng)。他能感覺到，這場爭吵的核心，就是自己。

他看向顧言，發(fā)現(xiàn)顧言也在看著他。顧言的眼神無比復(fù)雜，他握著季驍?shù)氖?，又收緊了幾分。那力道，像是在確認(rèn)季驍?shù)拇嬖?，又像是在安撫他自己的情緒。

影像中，爭吵還在繼續(xù)。

“可我們現(xiàn)在得到的是什么？”季遠(yuǎn)山的聲音里充滿了疲憊，“一個無法控制的能量源，一個隨時可能崩潰的宿主！顧婉，收手吧，趁現(xiàn)在還來得及。銷毀所有數(shù)據(jù)，終止樣本的生命活動。這是唯一的辦法?！?/p>

“銷毀？”顧婉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帶著一絲悲涼和瘋狂，“你們以為，我做這一切，只是為了一個虛無縹縹緲的『人類未來』嗎？”

她緩緩地轉(zhuǎn)過身。

就在這一刻，季驍和顧言都感覺到了一種奇異的變化。

那個影像中的顧婉，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十三年的時光，越過了記憶的壁壘，直直地落在了他們身上。

不，更準(zhǔn)確地說，是落在了顧言的臉上。

她的眼神，從剛才的激烈和堅定，瞬間變得無比哀傷，無比溫柔。

“我的孩子……”

她輕聲說，聲音里充滿了無盡的歉意和愛憐。

顧言的身體，在那一瞬間變得僵硬。

季驍能清晰地感覺到，顧言握著他的手，在劇烈地顫抖。

“你們知道顧家的血脈里，流淌著什么嗎？”顧婉的影像，緩緩地向他們走來，她的身影甚至穿過了實驗臺的虛影，仿佛她真的跨越了時空。

“不是榮耀，不是財富，而是一種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