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言少。”
阿四躬身,退出了監控室。
顧言獨自一人,靠在寬大的沙發里,目光依舊沒有離開屏幕。屏幕上,季驍閉著眼睛,呼吸平穩,像是一只蟄伏的野獸,收斂了所有的爪牙。
但顧言知道,這只是表象。
這只野獸,不是在休息,而是在織網。一張看不見的網,而他自己,就是網中央那只最耐心,也最致命的蜘蛛。
“『普羅米修斯』實驗室……”
顧言輕聲念出這個名字,指尖在扶手上劃過一道優雅的弧線,“季驍,你到底想從這個名字背后,挖出什么東西?是顧飛的秘密,還是……我的?”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不管你想挖什么,我給你的,才會是你看到的。”
他拿起手邊的通訊器,撥通了一個加密線路。
“是我。”
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命令感,“我需要一份視頻。關于『普羅米修斯』實驗室的。具體要求,阿四會發給你。記住,我要的不是『像』,而是『是』。我要它成為一段真實發生過的歷史,一段可以植入任何人記憶里的歷史。”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沙啞的回應:“明白。但是,代價……”
“代價你開。”
顧言干脆地打斷了對方,“三天。我只有三天時間。”
“……成交。”
掛斷通訊,顧言將身體陷入了更柔軟的沙發深處。他看著屏幕里季驍那張英俊而平靜的睡臉,眼神變得幽深。
他很享受這種感覺。
這種將一切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覺。季驍就像一個被他放進玻璃迷宮里的小白鼠,他每一次的沖撞,每一次的試探,都在顧言的注視之下。
而現在,這只聰明的小白鼠,開始向迷宮的主人,索要一塊不存在的奶酪了。
顧言笑了。
那就給他一塊奶酪。一塊用最甜美的毒藥,精心制作的奶酪。
……
三天的時間,對于被囚禁的季驍來說,過得不快不慢。
他每天都按照固定的時間作息,起床,洗漱,用餐,然后坐在電腦前,繼續他那份“偽造”的報告。他寫得很認真,仿佛這真的是他畢生的事業。
他會查閱系統內給定的有限資料,會為了一個措辭反復修改,甚至會因為一個數據的錯誤而表現出懊惱。
他將一個盡職盡?的研究員,演繹得淋漓盡致。
他知道,有無數雙眼睛在看著他。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被分析,被解讀。所以他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那句關于『普羅米修斯』實驗室的話,就像一顆投入深潭的石子,他不知道會激起怎樣的漣漪,更不知道,會引來怎樣的窺探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