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稠的白霧像是黏膩的蛛網,纏繞著季驍的四肢百骸。
肺部火燒火燎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銹味的甜腥。他背靠著冰冷的合金墻壁,胸膛劇烈起伏,汗水混著血水從額角滑落,模糊了視線。
對面,兩名護衛的狀態比他更糟。一個捂著不斷滲血的腹部,另一個的手臂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著,但他們眼中的兇光卻未曾減弱分毫。他們是顧言豢養的獵犬,只要主人沒有下令停止,就會追咬到目標咽下最后一口氣為止。
“跑啊,怎么不跑了?”腹部受傷的護衛喘著粗氣,聲音嘶啞地嘲諷,“剛才那股勁兒呢?季驍,你真以為自己能從先生手里逃出去?”
季驍沒有回答,只是握緊了手中那把從其中一人腰間奪來的匕首。刀刃上沾染的血,有他自己的,也有對方的。他的體力正在被迅速消耗,傷口的疼痛不斷沖擊著他的神經。
他的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死死攥著那個冰冷的金屬圓柱體。
林楓塞給他的東西。
『禮物』。
這到底是什么?沒有按鈕,沒有開關,表面光滑得找不到一絲縫隙。是武器?還是……別的什么?
就在他分神的瞬間,那名斷臂的護衛猛地撲了上來,用尚且完好的肩膀狠狠撞向他的胸口。
季驍悶哼一聲,被撞得眼冒金星,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蹌。腹部受傷的護衛抓住機會,手中的電擊棍帶著刺耳的電流聲,直刺他的面門!
生死關頭,季驍的身體爆發出求生的本能。他強行扭轉腰身,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要害,電擊棍擦著他的肋下劃過,一陣焦糊味和劇痛瞬間傳來。
他借著這股沖擊力,不退反進,手中的匕首猛地向上捅去,刺入了對方的大腿。
“啊——!”護衛發出一聲慘叫,身體一軟。
季驍一腳踹開他,剛想喘口氣,一道慵懶而又充滿了磁性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從墻壁的內置揚聲器中響起,清晰地回蕩在狹窄的走廊里。
“季驍,你的每一次喘息,每一次心跳,都在我的注視之下。”
是顧言。
季驍的動作僵住了。
那個聲音,如同最溫柔的情人,在他的耳邊低語,卻說著最殘忍的話語。
“你的汗水,順著下頜流下的弧度,真漂亮。還有你肋下的傷口,血珠滲出來的樣子,也讓我著迷。”
顧言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愉悅的笑意,仿佛在欣賞一幅絕美的藝術品。
“你不是很能跑嗎?跑給我看。讓我看看,我的小野貓,為了自由,還能掙扎到什么地步。”
“你這個瘋子!”季驍咬著牙,低吼出聲。
“瘋子?”顧言輕笑起來,“或許吧。可你現在,不就掌握在這個瘋子手里嗎?你身上的每一寸皮膚,每一根骨頭,都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傷害它們……除了我。”
這番話,讓那兩名受傷的護衛動作都遲疑了一下。
他們看向季驍的眼神,多了一絲復雜。先生對這個俘虜的占有欲,已經到了一個病態的地步。
“別停下來。”顧言的聲音再度響起,這次卻帶上了一絲不容置喙的冰冷,“繼續。我要看他流血,要看他掙扎,要看他用那雙不屈的眼睛……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