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ner。』
partner……搭檔。
顧言看著這兩個字,心里涌起一種陌生的情緒。
他的人生,只有棋子,沒有搭檔。
可這個家伙,這個被他用一份合約捆在身邊,本該是最順從的棋子,卻用自己的方式,給了他最平等的定義。
“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顧言伸出手,指腹輕輕摩挲著季驍緊皺的眉頭,試圖將那里的褶皺撫平。
“明明看著那么好懂,像一本攤開的書,一眼就能望到底。”
“可為什么,總能做出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他的聲音很輕,在這狹小的空間里回蕩。
“季驍,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死了。”
“你知不知道,你留下的這個東西,也差點害死我們兩個。”
“你賭我能看懂,賭我能跟上你的計劃。你的信任,有時候真是一種讓人火大的負擔。”
顧言絮絮叨叨地說著,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傾訴。
他看著季驍手腕上的手環,嘗試著伸出手指,在屏幕上劃動。
屏幕沒有任何反應,依舊停留在那個歡迎界面。
“看來,只有你能操作。”顧言收回手,“也對,這是你的東西。”
他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將季驍的頭輕輕挪到自己的腿上,讓他枕得更舒服一些。
他的一只手,無意識地搭在季驍的頭發上,輕輕地順著。那頭發有些硬,帶著汗水的潮氣,卻讓他感到心安。
“林嘯天說,我是怪物。”
顧言的聲音低了下去。
“他說我母親……是為了保護我這個怪物,才自愿走進實驗室的。”
“你說,可不可笑?”
“我一直以為的復仇,我存在的意義,可能都是假的。”
“季驍,如果……如果我真的是個怪物,你會怎么樣?”
“你會怕我嗎?”
“會離開我嗎?”
他問著,卻沒有期待任何回答。
懷里的人呼吸均勻,似乎睡得沉了一些。
顧言低下頭,看著季驍的臉。
這家伙,長得是真的好看。不是那種精致的漂亮,而是一種充滿了生命力的英俊。閉著眼睛的時候,那股桀驁不馴的勁兒收斂了,顯得有些乖。
顧言的指尖,從他的眉骨,滑到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了那干裂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