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重復第二遍。”顧懷章的聲音里,已經帶上了毫不掩飾的威脅,“你很清楚,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為今天的行為,付出你無法承受的代價。”
“是嗎?”季驍笑得更燦爛了,“比如,讓我從A大消失?還是讓我妹妹的手術失敗?又或者,讓我像十五年前的蘇晚女士一樣,‘因病自殺’?”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顧懷章的臉上。
顧懷章的身體,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你……”
“我什么?”季驍向前踏出一步,氣勢上,竟然絲毫不落下風,“顧先生,你那套威脅人的把戲,對我沒用。因為你最重要的人質,現(xiàn)在在我身后。你敢動我一下試試?”
他指的,是顧言。
顧懷章的目光,再次投向病床。心率監(jiān)護儀上的數值,已經飆升到了一個危險的臨界點。顧言的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急促。
他很清楚,顧言的蘇醒,已經不可逆轉。
而他醒來后,聽到的第一句話,看到的第一個人,將直接決定他未來精神世界的走向。
顧懷章絕對不能允許,那個人是季驍。
“你以為,憑你,就能保護他?”顧懷章冷笑一聲,語氣里充滿了輕蔑,“季驍,你太天真了。你根本不知道,你面對的是什么。你也不知道,顧言的身體里,究竟藏著怎樣的秘密。”
“我不需要知道。”季驍的回答,簡單而直接,“我只知道,他是我的人。誰想傷害他,就必須先從我的尸體上跨過去。”
“愚蠢的匹夫之勇。”
顧懷章?lián)u了搖頭,似乎已經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他不再看季驍,而是直接邁開腳步,朝著病床走來。
“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讓開。”
季驍張開雙臂,像一頭護崽的野獸,牢牢地擋在病床前。
“你的路,到此為止了。”
一場壓抑到極點的對峙,一觸即發(fā)。
而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他們身后,那個一直被兩人爭奪的中心,發(fā)出了一聲極其微弱,卻又清晰無比的呻吟。
“……水……”
顧言的嘴唇,干裂起皮,艱難地吐出了一個字。
季驍和顧懷章的動作,同時頓住。
兩人猛地回頭。
只見病床上,顧言那劇烈顫抖的眼睫毛,終于緩緩地,向上掀開了一道縫隙。
一縷模糊的光,涌入了他沉寂了許久的視網膜。
他的意識,像一個溺水許久的人,終于掙扎著浮上了水面。
視線,還無法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