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對,我或許只是一個普通人。但就算是普通人,也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quán)利?!?/p>
“我選擇救他。用你說的所有方法?!?/p>
“但是,”季驍?shù)脑掍h,陡然一轉(zhuǎn),變得充滿了壓迫感,“我也有我的條件?!?/p>
顧懷章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他第一次,開始正視眼前這個在他計劃里,一直被當(dāng)作“物品”和“工具”的少年。
“說來聽聽?!?/p>
“第一,”季驍豎起一根手指,“從現(xiàn)在開始,關(guān)于顧言的一切治療方案,我需要有知情權(quán)和否決權(quán)。你們不能再對他進行任何隱瞞和欺騙?!?/p>
“第二,”他豎起第二根手指,“我要你,當(dāng)著我的面,銷毀所有關(guān)于我和我家人的監(jiān)控資料。我不管你背后有什么勢力,從今以后,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一只眼睛,盯著我的生活?!?/p>
“第三,”季驍頓了頓,他深吸一口氣,說出了最后一個,也是最重要的條件。
“我要你,顧懷-章,在你所有的計劃完成之后,永遠地,從顧言的世界里消失。把屬于他的人生,完完整整地,還給他?!?/p>
這三個條件,一個比一個苛刻,一個比一個……膽大包天。
這已經(jīng)不是交易了。
這是宣戰(zhàn)。
是季驍,這個被他視為棋子的少年,對他這個棋手,發(fā)起的正面挑戰(zhàn)。
顧懷章沉默了。
他看著季驍,那雙年輕的眼睛里,燃燒著他從未見過的火焰。
那不是無知的勇敢,而是一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純粹的意志。
良久。
顧懷章笑了。
“有意思?!彼c了點頭,“真有意思。蘇晚那個女人,性子烈得像火,沒想到,她兒子看上的人,骨子里,也是一樣的?!?/p>
他收起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第一次,用一種平等的,甚至帶著一絲欣賞的目光,看著季驍。
“好,我答應(yīng)你?!?/p>
這個回答,讓季驍和顧言都愣住了。
他們沒想到,顧懷章會答應(yīng)得如此干脆。
“別這么看著我?!鳖檻颜聰偭藬偸?,“我說了,我是一個愛子心切的父親。只要能讓顧言活下去,并且變得更強大,任何代價,我都可以接受。包括……我自己的退出。”
他的話,聽起來冠冕堂皇。
但季驍卻從他的眼神深處,捕捉到了一絲……一閃而過的,詭異的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