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顧家,一個外面的人擠破頭都想進來的地方。但在我看來,不過是一個虛偽、冷血、靠著利益捆綁在一起的牢籠。待會兒你會見到我的父親,顧家的掌權者,一個習慣用價值來衡量一切的老頭,包括他的兒子。”
他的話語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
“你還會見到我的好弟弟,顧飛。一個野心勃勃,卻沒什么腦子的蠢貨。他一直覺得我搶了他的東西,所以無時無刻不想把我從繼承人的位置上拉下來。今天這通電話,就是他的杰作。”
顧言轉過頭,看了季驍一眼,眼神里帶著一種審視貨物的冷漠。
“所以,今晚,你需要扮演一個角色。一個被我馴服的,聽話的,沒有任何威脅的寵物。你的任務很簡單,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該說的話,一個字都不要說。不該有的表情,一絲都不要流露出來。”
他將車速放慢了一些,聲音也壓得更低。
“你表現(xiàn)得越順從,越卑微,你那個朋友,還有你妹妹,就越安全。懂了嗎?這不單是命令,我是在教你,在這個家里,怎么活下去。”
季驍終于有了反應,他緩緩轉過頭,看著顧言。
“如果……我不配合呢?”
顧言笑了,他伸出一只手,輕輕撫摸著季驍脖子上的項圈,指尖的溫度和金屬的冰冷形成了對比。
“你可以試試。我不介意讓我的父親和弟弟,親眼欣賞一下,不聽話的寵物,會受到什么樣的懲罰。也許,他們會很喜歡這種餐前余興節(jié)目。”
季驍?shù)淖齑矫虺闪艘粭l直線。他知道,顧言說得出,就做得到。
“我明白了。”他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
“很好。”顧言收回了手,重新握住方向盤,“記住,從現(xiàn)在開始,你不是季驍。你只是我的一個物件。”
---
顧家的家宴,在一間過分寬敞的餐廳里舉行。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精致的菜肴,但沒有一個人動筷子。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形的壓力。
顧言拉著季驍?shù)氖滞螅瑢⑺麕У讲妥琅裕粗隆_@個位置,就在顧言的身邊,也正對著主位上的顧鴻山。
顧鴻山自始至終沒有看季驍一眼,他的目光在顧言和顧飛之間來回掃視。
“人都到齊了,那就開飯吧。”他淡淡地說了一句,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
他一動,其他人才敢跟著動。
顧飛坐在顧言的對面,他看著季驍脖子上那個設計簡約卻格外顯眼的黑色項圈,眼神里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變成了毫不掩飾的譏諷。
“大哥,你這口味真是越來越獨特了。帶朋友回家吃飯是好事,但給他戴上這么個東西,是不是有點不太尊重人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從哪里牽了條寵物回來呢。”
顧言沒有理他,只是給季驍?shù)耐肜飱A了塊魚肉,語氣平淡地命令道:“吃。”
季驍看著碗里的魚肉,胃里一陣翻涌,但他還是拿起了筷子,機械地將魚肉送進嘴里。他嘗不到任何味道。
顧飛見顧言不搭理自己,又轉向顧鴻山,故作擔憂地說道:“父親,您看大哥這樣子。林家的事情還沒解決,他就把這么個不清不楚的人帶回家里。這要是傳出去,別人會怎么看我們顧家?”
顧鴻山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湯,才開口道:“顧言,你弟弟說的話,你有什么解釋?”
顧言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終于抬起頭,看向顧鴻山。
“解釋?沒什么好解釋的。我的人,我?guī)Щ貋恚惺裁磫栴}嗎?”
“問題大了!”顧飛立刻接話,“他不是一個普通人,他是我們和林家沖突的導火索!你因為他,讓家族的聲譽和利益受損,這就是最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