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在用他的精神,他的意志,他的一切,為自己承受著所有的攻擊。
“顧言……不……不要!”
季驍的意識發出了吶喊,他瘋狂地沖擊著包裹自己的金色能量,試圖奪回身體的控制權。
“你在做什么!停下!你會死的!”
“死?”顧言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輕笑,他的身影又黯淡了幾分,“在我的計算里,有無數種可能會導致失敗,但‘死亡’,從來不是我需要考慮的選項。因為,我不會允許自己死在你前面。”
“你這個瘋子!你這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季驍的聲音里帶上了哭腔,“放開我!讓我自己來!”
“讓你自己來?然后呢?和它同歸于盡嗎?”顧言反問,“季驍,你是個體育生,不是神。你習慣了用身體去沖撞,去戰斗。但這一次,你的敵人不是別人,是你自己。”
他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聽著,季驍。這不是一場需要用蠻力去贏的比賽。這是一場……馴服。”
“馴服?”
“對。這股力量,它不是你的敵人,它就是你的一部分。你失控的,只是你的本能。”顧言的聲音,像最精準的手術刀,剖析著問題的核心,“而那個藍色的東西,『潘多ラ』,它也不是來毀滅你的,它是來……完整你的。”
“它和你,本是同源。”
季驍的意識停下了沖撞。
他看著那頭依舊在咆哮的金色雄獅,又看了看那團不斷蠕動的藍色能量。
“我……該怎么做?”
“控制它,而不是消滅它。”顧言的聲音清晰地傳入他的腦海,“別再抗拒它,感受它,理解它,然后……駕馭它。”
“就像你駕馭籃球一樣。讓它成為你身體的延伸,而不是你身體的囚籠。”
顧言的意識體,光芒已經微弱到了極點。
“我快撐不住了,季驍。”他的聲音里,透出一絲疲憊,“現在,換你來。”
“向我證明,我看上的人,不是一個只會用蠻力的蠢貨。”
***
季驍沉默了。
他看著顧言那即將消散的身影,看著他為自己撐起的這片狹小的、安全的空間。
這個男人,總是這樣。
用最傷人的方式,說著最溫柔的話。
用最偏執的手段,行著最決絕的保護。
“顧言。”
季驍的意識,不再掙扎,而是緩緩地,主動地,朝著那頭金色雄獅的核心走去。
“你說的沒錯。”
他的聲音平靜下來。
“我的確是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