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山。
顧家老宅深處,那間塵封了二十余年的地下密室,常年維持著恒定的溫度與濕度。
空氣里,陳舊的灰塵因為那一聲突兀的電子音而微微震蕩。
密室中央,那臺被白布覆蓋的古怪儀器,猩紅色的指示燈正執著地閃爍著,如同黑暗中一顆蘇醒的心臟。
“『搖籃』…啟動…”
冰冷、不帶任何情緒的電子合成音,在空曠的密室中重復了一遍,隨即歸于沉寂。
只剩下那抹猩紅,在黑暗中無聲地明滅。
“吱呀——”
厚重的鉛制大門被從外部推開,一道蒼老的身影拄著拐杖,步履蹣跚地走了進來。
是顧家的老管家,顧忠。
他渾濁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那臺正在發光的儀器,布滿皺紋的臉上,是一種混雜著驚駭、激動與恐懼的復雜神情。
他在這座宅子里待了五十年,伺候了顧家三代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間密室,以及這臺儀器的意義。
這是蘇晚女士留下的,唯一的,也是最核心的遺物。
二十多年了,它就像一座墳墓,安靜地矗立在這里,從未有過任何反應。
直到今天。
顧忠顫抖著伸出手,想要去觸摸那道光,卻又在半空中停住,仿佛那光芒會灼傷他的靈魂。
“夫人…”他喃喃自語,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您當年的話…難道…難道真的應驗了?”
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蘇晚女士在進入那場注定失敗的實驗前,最后一次見他。
『忠叔,如果有一天,這臺『搖籃』啟動了,那就證明,我的孩子…找到了他存在的意義?!?/p>
『到那時,無論發生什么,請您一定要…站在他那邊。』
當年的話語,此刻猶在耳邊。
顧忠深吸一口氣,那股屬于陳舊金屬和灰塵的味道,此刻卻讓他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他緩緩轉身,走出密室,每一步都走得異常沉重。
他來到書房,拿起那部紅色的,只有一條線路的加密電話。
電話的那一頭,是這座宅子真正的主人,顧言的父親,顧天正。
“老爺?!鳖欀业穆曇襞Ρ3种椒€,但那細微的顫抖,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搖籃』…啟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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