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單上羅列著美工刀、安眠藥瓶、遺書……以及最后一條。
『遺物:一個舊的木質(zhì)音樂盒(已被收管)。』
音樂盒?
季驍?shù)哪X中閃過一道光。
顧懷章的邏輯,是利用『痛苦』。他認(rèn)為,最極致的痛苦,能夠產(chǎn)生最強(qiáng)烈的刺激。所以,他把這份記錄著死亡和背叛的檔案,交給了季驍。
但是,一個即將赴死的母親,為什么身邊會放著一個音樂盒?
那絕不是痛苦的象征。
那一定是……她想留給這個世界,留給她最愛的兒子的,最后一點(diǎn)東西。
那里面裝著的,不是死亡的陰影,而是『愛』的余溫。
季驍豁然開朗。
他找到了。
找到了顧懷章的思維盲區(qū),找到了那把真正能打開顧言心門的鑰匙。
用愛,而不是用痛苦。用救贖,而不是用刺激。
這才是他的方式,也是唯一正確的方式。
季驍猛地站起身,他環(huán)顧四周,最后將目光鎖定在天花板角落里一個不起眼的監(jiān)控?cái)z像頭上。
他知道,顧懷章一定在看著。
“顧懷章。”
季驍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回蕩在醫(yī)療室內(nèi)。
“我知道你在看,也知道你在聽。”
他一步步走到攝像頭的正下方,抬起頭,目光銳利,直視著那個冰冷的鏡頭。
“你的『治療方案』,我看完了。不得不說,很符合你的風(fēng)格,冷血,高效,而且愚蠢透頂。”
監(jiān)控的另一頭,控制室內(nèi)。
顧懷章坐在巨大的屏幕前,屏幕上分割成十幾個畫面,清晰地顯示著醫(yī)療室內(nèi)的每一個角落。
當(dāng)聽到季驍?shù)脑挄r,他端著咖啡杯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下。
韓清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你以為,把最殘忍的真相揭開,用顧言最深的恐懼去刺激他,就能得到你想要的那個完美的繼承人?”季驍?shù)淖旖枪雌鹨荒ㄗI諷的弧度,“你錯了。那樣你喚醒的,只會是一個被心魔吞噬的怪物,或者,是一個精神崩潰的瘋子。”
“你根本不懂他。你只把他當(dāng)成你的作品,你的數(shù)據(jù)模型,你從來沒想過他需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