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光總是帶著幾分溫柔的莽撞,透過窗簾縫隙溜進房間時,恰好落在小智的眼瞼上,帶著細碎的暖意,將他從淺眠中喚醒。
他意識回籠的瞬間,首先感受到的不是地鋪的柔軟,而是周身縈繞的溫熱氣息,以及幾處輕輕的觸碰。鼻尖縈繞著淡淡的馨香,混雜著洗發水的清冽、少女發絲的柔潤氣息,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甜意,與窗外飄進來的草木清香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種格外親昵的氛圍。
小智緩緩睜開眼,視線先落在枕邊——小創還蜷縮著,雪白的毛發被晨光鍍上一層淺金,粉色的小爪墊露在外面,睡得正沉,偶爾發出一聲軟糯的“布咿”夢囈,模樣乖巧得讓人不忍驚擾。
而后,他才小心翼翼地轉動目光,打量著身邊的景象。
地鋪本就不算寬敞,八個人擠在一起,難免挨得近了些。他的左臂被輕輕壓著,低頭看去,只見小霞正側躺著,臉頰貼著他的胳膊,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呼吸均勻而綿長。她的發絲散落下來,幾縷調皮地蹭過他的手腕,帶著細微的癢意。許是睡得不安穩,她的手還輕輕搭在他的腰上,指尖偶爾會隨著呼吸微微動一下。
右側挨著他的是小遙,她似乎有些怕冷,身體微微蜷縮著,腦袋往他這邊靠了靠,額頭幾乎要碰到他的肩膀。長長的頭發披散在枕頭上,遮住了小半張臉,只露出線條柔和的下頜,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意,不知夢到了什么開心的事。
小遙身側,娜姿正安靜地躺著。她沒有像其他人那樣下意識地貼近取暖,脊背保持著恰到好處的挺直,雙手規矩地疊放在腹前,長發如墨般鋪散在枕面,襯得膚色愈發白皙。往日里總帶著幾分冷感的眉眼,在晨光里卸下了銳利,睫毛輕垂,連呼吸都比平日柔和了幾分,少了幾分超能力者的疏離,多了些尋常少女的恬靜。
再往外些,小光和希羅娜挨著躺在一起。小光睡得很舒展,一只手搭在希羅娜的胳膊上,臉上帶著恬靜的神情;希羅娜則側對著她,眼底沒有了平日里的清冷,多了幾分卸下防備的柔和,長發被她細心地攏在耳后,露出光潔的脖頸。
小銀躺在小光外側,脊背挺得筆直,雙手規矩地放在身側,可耳尖卻泛著淡淡的粉色,不知是醒了多久,還是睡得不安穩。她的呼吸很輕,像是怕驚擾了身邊的人,只有在晨光下,才能看到她眼底未散的倦意。
最邊上的琉琪亞蜷縮著身體,像只溫順的小貓,雙手緊緊抱著一個抱枕——想來是昨晚害怕時隨手抓過來的,此刻她的臉頰貼著抱枕,眉頭微微蹙著,似乎還在為昨夜的雷鳴心悸。
看著眼前這幅畫面,小智的心跳莫名慢了半拍,隨即又輕輕加速。往日里并肩作戰的伙伴、親密無間的戀人,此刻卸下了所有防備,以最放松的姿態依偎在身邊,晨光落在她們的臉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溫馨。
他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生怕動靜大了驚擾到眾人。可身體被壓得有些發麻,尤其是左臂,被小霞枕了一夜,早已沒了知覺。他嘗試著輕輕動了動胳膊,想要緩解一下麻木感,卻不料動作剛落下,身邊的小霞便嚶嚀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雙帶著睡意的眼眸先是有些迷茫,眨了眨,待看清眼前的景象時,瞬間睜大了幾分。她低頭,看到自己正枕著小智的胳膊,手還搭在他的腰上,臉頰瞬間漲得通紅,像熟透的蘋果,連耳根都泛起了粉色。
“啊!對、對不起!”小霞猛地收回手,身體往后縮了縮,想要從他胳膊上挪開,卻因為太過慌亂,動作幅度大了些,不小心撞到了身邊的小遙。
“唔……”小遙被撞得皺了皺眉,也悠悠轉醒。她揉了揉眼睛,視線還帶著幾分模糊,直到看到近在咫尺的小智,以及自己幾乎要靠在他肩膀上的姿勢,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抱、抱歉!”小遙的臉頰瞬間爆紅,連忙往旁邊挪了挪,雙手緊張地絞在一起,眼神躲閃著,不敢去看小智的眼睛,“我、我不知道怎么靠這么近了……”
兩人的動靜不算小,很快便驚醒了其他人。娜姿是被小遙挪動時的衣料摩擦聲喚醒的,她沒有立刻睜眼,只是睫毛輕輕顫了顫,待聽清耳邊的對話,才緩緩掀開眼簾。她的目光沒有先看向旁人,而是落在自己的衣袖上——不知何時,她的袖口被小遙壓得有些褶皺,還沾了一縷小遙的發絲。
她抬手,指尖輕輕捻下那縷發絲,動作帶著慣有的從容,視線卻在掠過小智泛紅的耳尖時,停頓了半秒,隨即若無其事地移開,坐起身整理著褶皺的衣袖,周身的氣息又恢復了幾分往日的清冷,卻沒了平日的疏離。
小光緊接著睜開眼,看到眼前的場景,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想起昨晚的事,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卻沒有過多的慌亂,只是輕輕挪了挪身體,與身邊的希羅娜拉開了一點距離,輕聲道:“早啊,大家都醒了?”
希羅娜也緩緩睜開眼睛,她的反應比小光更顯從容,只是在看到小智身邊小霞和小遙窘迫的模樣時,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語氣平靜地打招呼:“早。”
小銀是被小光的聲音喚醒的,她睜開眼時,恰好對上小智看過來的目光,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連忙移開視線,假裝整理頭發,掩飾著自己的慌亂,聲音帶著幾分剛睡醒的沙啞:“早。”
最邊上的琉琪亞也醒了過來,她揉了揉還有些發懵的腦袋,看到眾人都醒了,又想起昨晚自己因為害怕跑來小智房間,臉頰泛起羞澀的紅暈,小聲道:“早……昨晚,謝謝大家。”
一時間,房間里彌漫著幾分微妙的安靜,只有窗外的鳥鳴聲清晰傳來。小霞和小遙低著頭,臉頰通紅,時不時偷偷抬眼瞥一下小智,又飛快地移開;小銀靠在墻邊,假裝看窗外的風景,耳尖的粉色卻始終沒有褪去;娜姿坐在原地,指尖輕輕拂過發絲,目光落在墻角的陰影處,看似平靜,耳廓卻悄悄泛起了淡粉;只有小光和希羅娜還算鎮定,可眼底也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