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你的刀。”蒲紅羽的聲音像淬了冰的鐵,三個字落地時,上泉的短刀已裹挾著東瀛毒霧斬來。
前二十招,兩人刀光交織如夜鴉振翅。
上泉的“鬼域九斬”招招陰狠,刀刃上的藍毒在青磚上留下焦黑痕跡,蒲紅羽的尋仇劍卻始終游走在對方攻勢邊緣,劍尖輕點刀脊,每一次接觸都精準如外科手術,將毒霧引向無人處。
第三十七招,上泉的刀勢突然變招,短刀虛晃,袖口三枚透骨釘已激射而出,直奔蒲紅羽“肩井”“曲池”“風市”三穴。
這是東瀛忍者的“影襲三釘”,專破武者大穴,出手時毫無征兆,連臺下王樺清的瞳孔都驟然收縮。
蒲紅羽的身形卻在釘光及體前瞬間消失。
上泉只覺后頸一涼,鬼面“當啷”落地,左頰三條刀疤在晨光中猙獰畢露,此刻被尋仇閣的飛鏢尖端正抵眉心。
“三招。”蒲紅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飛鏢在指尖旋轉時帶出細密血珠,“你用刀。”
上泉的冷汗浸透衣襟,他終于看清對方何時出手——就在自己變招的剎那,蒲紅羽的飛鏢已劃破袖口,釘住他腕間“陽溪穴”。
短刀“當啷”落地,他這才驚覺,對方的暗器出手時,竟比自己的偷襲更快三分。
“閣下的暗器,太慢。”蒲紅羽踏前半步,靴底碾碎透骨釘,金屬碎末嵌入青磚,“尋仇閣的規矩——”
話未說完,匕首已在掌心閃現。
上泉只覺腳踝一涼,血珠飛濺的瞬間,雙腳已齊腕而斷。
他仰頭欲吼,卻見飛鏢再次抵住咽喉,刀刃寒光映出對方毫無波動的眼瞳。
“留你一命。”蒲紅羽的匕首劃過對方手腕,雙手應聲而落,“讓東瀛知道,尋仇閣的飛鏢,只斬該斬的手。”
東瀛團席位傳來壓抑的吸氣聲,月白和服女子的折扇“啪”地合攏,雪櫻紋在陰影中泛著妖異的紅。
上泉倒在血泊中,鬼面下的眼睛瞪得滾圓,卻只能看著對方轉身,衣擺未沾分毫血跡,唯有尋仇劍穗在風中輕顫,像極了死神的催命符。
“下不為例。”蒲紅羽的聲音飄來,飛鏢已收入袖中,“再讓我看見東瀛的暗器,便斬了你的舌頭。”
臺下觀眾屏住呼吸,直到他踏下擂臺,才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彩。
江湖傳聞蒲紅羽冷血無情,此刻卻見他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每一道傷口都精準如尺,既留活口,又斷其爪牙——這才是尋仇閣的規矩,不說廢話,只讓刀劍與飛鏢替江湖討公道。
上泉信綱被拖下臺時,鬼面在青磚上拖出蜿蜒血痕。
櫻井半藏凝視著那串血印,忽然想起東瀛忍者卷宗里的記載:“中原尋仇閣,飛鏢所至,必取債而歸。”
此刻他終于明白,這“債”不僅是賀蘭山的雙手,更是整個東瀛武士道在中原武林面前,必須償還的囂張。
演武場的日頭爬至中天時,夜郎斧客陳開山的板斧已在青磚上刻下六十三道斧痕。
這位來自黔地的壯漢身著獸皮坎肩,腰間纏著九節銅鈴,每一次揮斧都能帶起山呼海嘯般的風聲,卻在昆侖派弟子的“昆侖十三劍”下連退七步。
“陳兄的‘夜郎開山斧’果然剛猛,”昆侖派弟子展西鴻收劍抱拳,青鋒劍穗上的玉墜輕晃,“但昆侖劍講究‘以巧破力’,這第七式‘雪嶺云橫’,終究破了您的斧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