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他崩潰的是,若不是櫻井半藏前日在臺下提醒他對手破綻,他恐怕連此刻站在擂臺上的資格都沒有。
“你輸了。”李俊儒收回手,衣擺上未沾分毫血跡,“回去告訴你們的人,中原武林,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
服部半藏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自認為在東瀛能正面擊敗他的高手不超過五人,卻從未想過,中原武林隨便一個門派的閣主、長老,竟都能將他碾壓至此。
那些在東瀛被奉為神話的“影襲術”“居合道”,在中原武圣眼中不過是孩童玩鬧。
“東瀛團,不過如此!”太行派弟子的怒吼混著哄笑,如針尖扎進服部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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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踉蹌著爬起,卻見東瀛眾人神色如常——他們早已知曉結局,服部半藏又如何能是李俊儒的對手?
擂臺之下,陸沉沙快步迎上,眼中泛著感激的光:“儒帥今日之威,替陸某報了當日之仇。”
李俊儒淡笑搖頭:“若非東瀛人卑鄙,那日勝出的該是閣下。”
“東瀛人如今傷的傷、敗的敗,就算櫻井半藏贏了霍云霆,東瀛團也絕非中原高手的對手。”陸沉沙望著東瀛團方向,語氣中帶著釋然。
“未必。”李俊儒的目光落在角落靜坐的鶴發老人身上,那人腕間褪色布繩在暮色中泛著微光,恰似一條無聲的毒蛇,“東瀛團最強者,從來不是櫻井半藏。”
陸沉沙一怔,欲再追問,卻見李俊儒已轉身走向演武場深處,月白長衫在夜風里揚起,恍若一片不肯屈服的云。
夜涼如水,新月爬上嵩山之巔,將演武場染成一片銀白。
嚴慕寒站在望月亭下,銀鈴劍穗垂落如斷弦,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與亭角的梅枝交織成一幅蒼涼的畫。
“入武圣境后,你的武功又精進了不少。”她的聲音混著松濤,指尖撫過劍柄上的紋路,“絕愛閣的劍,怕是再難跟上你的腳步。”
李俊儒駐足,望著她發間晃動的銀蝶步搖——那是三年前她生日時,他托人從江南尋來的禮物,此刻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恰似她眼中藏著的心事。
“慕寒,江湖路遠,不必刻意追趕。”他抬手望月,月光在掌心凝成霜色,“有些路,注定要一個人走。”
“可有些路,一旦選擇了,便再難回頭。”嚴慕寒的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春秋殿的擔子,你一人扛得太累。”
夜風掠過亭角,吹落幾片早梅,落在她肩頭。
李俊儒望著她眼中晃動的月光,忽然想起十年前在劍閣,那個總追著他問“如何突破瓶頸”的少女,如今已能獨當一面,卻也在江湖的風霜中,學會了將心事藏進劍穗。
“你看這月。”他輕聲道,“看似圓滿,實則陰晴圓缺,各有其時。江湖人,亦如這月,強求圓滿,反受其累。”
嚴慕寒聽懂了雙關之意,唇角泛起苦澀。
她想起白日里張藝雅望向李俊儒的目光,那是她永遠無法企及的溫暖,如同一團火,而她只能做守著火的冰。
“或許吧。”她轉身走向陰影,驚飛一只棲息的夜鳥,“但求問心無愧便好。”
轉身時,銀鈴劍穗掃過他指尖,帶起的微風里,藏著未說出口的半句話——有些路,即便注定孤獨,若能同行一段,已是幸事。
李俊儒望著她的背影,直到月光將其融成模糊的剪影。
遠處東瀛團帳篷里傳來低低的議論,夾雜著櫻花酒的香氣,與中原的桃香混在一起,在夜色中釀成復雜的味道。
這一夜的月,終究沒能圓滿,正如有些人的心事,注定要隱在陰影里,隨江湖的風,飄向無人知曉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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